此刻,下人們把玉虛道長的法壇搬了出來。

    簡單說,就是一個兩米長的桌子,黃色緞面桌布,上面有兩根蠟燭,令旗,符籙,桃木劍,硃砂,狼毫筆,香爐,檀香,石灰,八卦鏡,一隻大公雞……

    “太好了。”玉虛道長連忙拿起桌上的桃木劍,串起一捆黃符。

    小耗子說道,“這小子擺的有模有樣的,看起來很厲害啊。”

    周流沒有說話。

    陰風襲來,一個紙人越過了牆頭,撲向了玉虛道長。

    “啊!”紙人發出刺耳的尖嘯。

    玉虛道長眼睛圓睜,措手不及,抓起了桃木劍,噗,桃木劍刺入了紙人的心口。

    “啊……”紙人厲聲尖叫,兩腮上殷紅迅速擴散,身體劇烈的擺動,胸口內燃起一團火焰,蔓延到紙人全身。

    但是,這紙人面無表情的陰慘,可到最後嘴角上揚,上揚的弧度很是誇張。

    轟!

    紙人變成漫天的紙灰,瀰漫開來,空氣中四處充斥着墳前燒紙的味道。

    紙人消失的詭異,但玉虛道長洋洋得意,“你們幾個看到沒有,這就是貧道的實力,莫說在臨安府就是在大武朝那也是排得上號的。”

    “咦?怎麼有水?這還沒下雨呢。”玉虛道長忽然感覺到自己眉心滴上了一滴水珠,仰頭看去,一棵三十年的老槐樹罩在他的頭頂,蔥蔥郁郁的金錢小葉子層層疊疊,鱗次櫛比。

    但確實沒有下雨……

    “老大,怎麼會有水呢?”小耗子好奇道。

    周流笑得很是嚇人,“嘿嘿,這原來不是妖氣,而是邪氣,怪不得會用紙人這樣的邪術。邪氣至陰至邪,溫度很低,所以和綠葉沾染,有會凝結這種邪氣水珠,說明邪氣已經根深蒂固了。”

    “你……少危言聳聽,貧道一身正氣,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啊。”玉虛道長強行給自己鼓氣,實際上慌得一批,因爲他越想,越覺得周流說的像真的一樣。

    陰風鼓鼓,捲起漫天的黃土。

    玉虛道長揮起道袍寬大的袖口,遮擋視線。

    但是很快他的胸口被重物擊中,倒飛出七八米開外。

    兩隻紙人並排飛行着,殺向玉虛道長。

    “儂曉得吧,貧道很厲害的,你們腦袋壓塌了?……我去要老命了。”玉虛道長顧不得嗶嗶了,忍着胸口劇痛一個鷂子翻身,站起。

    玉虛道長縱身一躍來到法壇面前,五指哆嗦個不停。

    他左手強行按着顫抖右手,抓起一把粉末揚在空中,張口含着一口高度數白酒噴了出去。

    噗!

    一條巨大的火蛇噴出,迫退了準備圍攻他的紙人。

    “馬麥皮的,這是逼貧道賣大力啊?”玉虛道長拿起硃砂筆,點一滴雞血,在手心寫下符令。

    那符令隱入他的掌中,迅速演化出一個透明的太極八卦。

    “嗯,有意思,掌心雷。”周流輕輕一笑,掌心雷別看聽着簡單,是一個人就會,但人與人就不同的,像玉虛道長掌心雷連小耗子都殺不了。

    而周流用起來,足以驚天動地,且不用畫靈符。

    玉虛道長掌心亮起一個紅點,他猛地攥在手裏。

    等一隻紙人逼近的時候,伸手拍了出去,一道耀眼的紅光綻放。

    紙人身體滋滋的冒着灼燒的白煙,並叫出淒厲的慘叫聲。

    另一隻紙人面孔更加猙獰,揮起尖銳的利爪撲向玉虛道長。

    玉虛道長更加得意了,“看見沒有這就是貧道的神通法術,嘎嘎!”

    紙人來襲,玉虛道長信心滿滿,一掌拍向了紙人。

    紙人停頓了許久,並沒有感覺慾火焚身,低頭一看,眼睛眨動了兩下。

    玉虛道長掌心並沒有發出紅光。

    “what?怎麼不靈了?靠,關鍵時候掉鏈子。”玉虛道長狠搓了兩下手掌,毛線用都沒有。

    “不管了。”玉虛道長把大公雞雞脖子咬開,咕咕的喝了許多雞血。

    然後含着一嘴雞毛,玉虛道長乾嘔不已,“我靠,一嘴雞屎味。”

    玉虛道長把嘴裏雞血一口氣噴出,形成一團血霧。

    剩下的一個紙人進攻途中,被血水沾染,當即咆哮亂舞,化作一團凌亂的黑色紙灰。

    玉虛道長靠着法壇,漸漸滑落下去,最後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的石板,上氣不接下氣。

    “尼瑪,怎麼這多紙人啊,早知道給多少錢也不來了。”玉虛道長懊惱道。

    玉虛道長剛休息了一會,他面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血色的漩渦,一個白骨頭顱逐漸從其中冒了出來。

    玉虛道長看得心驚肉跳,這回又是什麼啊?

    “呀,是修羅鬼王,酆都城的……”菲菲花容失色。

    林金巧跟她一樣,嚇得像一個小兔子一樣蜷縮在張開懷裏,瑟瑟發抖。

    嗨!人家本來就是兔子成精的。

    小耗子也本能的感受到了血色漩渦裏那玩意帶來的壓力,跑到了周流的身後。

    周流笑了笑,眯起了眼睛,一手撫摸着下巴。

    又是紙人,又是鬼王的,周流是很好奇,這到底什麼貨色才招出來這種東西。

    修羅鬼王頭是骷髏,身上披着血紅色的戰袍,手裏握着一柄血色長劍,身上散發着黑紫色的邪氣。

    “嗬!”修羅鬼王仰天噴出一口鬼氣,老槐樹像被打了除草劑一樣,葉子登時就枯黃了。

    “尼瑪,這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玉虛道長心碎了。

    “掌心雷,掌心雷………該死,該死,怎麼每次關鍵時刻都不靈呢。”玉虛道長不停得看着自己掌心,但是沒有一點光。

    但是修羅鬼王越走越近,玉虛道長手足無措,連連後退,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法壇的一個東西就丟了過去。

    扔出去他馬上就後悔了,那可是他爲數不多的法器,高仿杏黃旗啊。

    好歹還是一個高仿法器不是,扔出去總得停一個響。

    杏黃旗直接卷在了修羅鬼王的身上,刺啦,杏黃旗裂開了一道縫隙,隨着修羅鬼王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大,杏黃旗爆裂開越來越多的縫隙。

    咔嚓!

    修羅鬼王卯足了力氣,使勁撕扯着身上的杏黃旗,一縷縷白煙從它的身上冒出,杏黃旗越來越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