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還是少女心性,睡覺前沐浴更衣後,每個人穿着白色的縹緲紗,在一起嬉戲打鬧。
周流眼不看心靜,等到外面毛茸茸的月亮升起,收緊腰帶。雙腿一翻,從牀上坐起,把褲管全部壓入了馬靴當中,說真的,古代這衣服除了褲襠涼快點,別地都悶,尤其是腳丫子。
襪子弄得跟雨靴似的,也沒有彈性,就是普通的布襪,走起路來,很容易縮到腳趾頭上去,古代人十個有九個都是臭腳丫子。
看着周流穿得闆闆正正的,蘇靜姝停止了打鬧,“周公子,你幹什麼去啊?天這麼暗,很不安全的。”
“沒事,我去找那些人聊聊。”周流看了她們一眼,自己走向了房門。
“啊?你不在,我們也睡不着,要不我們和你一起出去吧?”
“那還算了吧!我自己一個人方便,帶着你們做事不妥當。”
走到門口,周流還沒有拉開門栓,敲門聲突兀響起,外面的窗紙上映着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那人又敲了兩聲:砰砰!
本來還以爲是小耗子,因爲他就住在隔壁,說不定耐不住寂寞,找周流來聊天。
周流拉開門栓,看到外面的人當即臉黑了,漆黑漆黑的,麻蛋的,就是胖員外。
這傢伙笑起來,臉上堆滿了褶子,笑聲跟破風箱一樣刺耳難聽,這種人一般都笑面虎,口蜜腹劍,你要是真把他當作好人,那就錯了。他會趁你不防備的時候,突然給你致命一擊,讓你防不勝防。
“你好,敝人姓沈,別人都叫我沈員外,這位兄弟我們可以談談麼?”沈員外拉開摺扇,笑眯眯的看着周流。
“你可以,不過你後面的人,就算了。”周流嘴角翹起。
“我後面沒人啊!”沈員外裝傻充愣道。
周流拍了拍腰帶二十四橋明月夜,裏面一縷光芒噴出落在地面,化作魔羯本尊。
“兄弟,給你補充一點夜宵。”周流說道。
魔羯瞪着眼睛,兇威赫赫的看了看沈員外,又看向了他的身後,凌空一躍撲向了空氣,經過魔羯一陣撕咬後,空氣裏隱匿的人現出了身形,確切來說不是人,而是痋獸,長得像人,又像蟲子,嘴裏面全部都是細小尖銳的牙齒,被魔羯咬了一口,居然發出吱吱的聲音。
沒一會,就沒有了動靜,痋獸被魔羯咬了一個乾淨,連點骨頭渣都沒有,痋獸其實本來就沒有骨頭,皮肉裏全部都膿水,嘴裏有毒,凡人但凡沾染上一點就會骨肉分離,十分的殘忍。
這沈員外披着商旅的外表,幹着齷齪的勾當,居然豢養三界厭棄的痋獸,作爲護衛,當真是狼子野心。
沈員外看着魔羯當空一躍,化作一束光芒進入了周流的腰帶,眼睛瞪得大大的,放出賊亮的光芒,甚至說是有點垂涎三尺的感覺。
“沈員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周流雙手抱在胸前,右腳後跟輕輕的掂了起來。
周流朝着屋內伸出一條手臂,作了請的姿勢。
沈員外進去左右瞧了瞧,蘇靜姝與婢女已經換上了平常穿得衣服,她們可不想給這個笑面虎瞧見自己那什麼的樣子。
兩人在圓桌旁,面對面坐下,沈員外倒是不避諱的說道,“這位兄弟真是風流啊,出行帶着兩個美女乃是一樁美事啊。”
“沈員外,別廢話了,有事說事。”周流實在忍不了他這種笑面虎的特性。
“好吧,敝人就切入正題了。你這個靈獸考慮轉讓嗎?我可以出大價錢的。”沈員外笑着說道。
“那我問你,你會賣了自己親兄弟嗎?”周流冷笑道。
沈員外搖了搖扇面,“那就要看看價錢合適不合適。”
“我可做不出這等畜牲不如的事情,不如你把你兄弟賣給我,我可以出大價錢。”周流譏笑道。
沈員外終於收起了笑容,正了正色說道,“小兄弟,那東西真的對你沒有一點用,你還不如換一點實用的東西,貼補家用。”
“那什麼實用啊?”周流說道。
“金銀細軟,房租地契,京城的大宅子想不想有自己的一間?”沈員外循循善誘道。
“那又怎麼樣呢?”周流根本不缺錢,讓他進來,只是想知道他的想法,現在想法知道了,這個人沒用了。居然打主意,打得了魔羯頭上,這得多麼貪心才能辦得到。
“不過,我想你來的目的最初不是與我交易靈獸,而是要殺了我,但你痋獸死了,你就換了想法,轉而看上我的朋友,可惜一點也不復雜,很容易就被別人知道了。”周流不住得搖頭,這個人心眼挺多的,就是太過明目張膽了,好像世界都欠他錢似的。
“小兄弟,你會爲今天的話而後悔的,告辭。”沈員外甩開袖子,怒哼了一聲,揚長離去。
“周公子,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們的話。”蘇靜姝與婢女坐在他的對面。
“沒什麼,這個胖子想要與我交換一件東西,不過樣子他沒有聽懂我的話。”周流提起茶壺,斟滿了一杯茶水,自己託着茶杯底部,嗅着裏面的茶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蘇靜姝雙手拄在桌面上,“我總感覺這個沈員外不懷好意,明天還是快點走吧,要不然可能會有意外。”
周流點了點頭,“你們快點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兩人點了點頭,回到地鋪上,換上那件單薄的紗衣。
隨後,周流吹滅了紗罩裏面的蠟燭,躺在了牀上,雙手置於腦後,眼睛看着上面懸掛的帳幔。
蘇靜姝打着地鋪遲遲沒有睡着,因爲她習慣了高牀軟榻,這樣邦硬的地面,精神高度的集中,而那位婢女確實沾上被子都睡着了。
黑暗中,蘇靜姝睡意全無,又很害怕,“周公子你睡了嗎?”
“沒有,怎麼了?”周流閉着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