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劍光消散殆盡,一干弟子望着雲頭的老道,發出一聲歡呼。
老道點了點頭,露出一劍慈祥的笑容。
他看到周流,眼睛跳了跳,表情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無量天尊,太子殿下你還記得貧道嗎?”
“我不是太子啊!”周流搖了搖頭,堅決不承認。
“不是太子?這怎麼可能,你的樣子,你的劍,天上地下再無第二個人有這樣的裝束了。”老道搖頭表示不信。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周流堅持道。
本來徒弟們認爲,兩人必定腥風血雨要幹一場,結果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兩人彷彿多年未見的朋友,暢聊了起來。
周流說起之前的誤會,引來了這些人的圍攻,死了人還要怪罪自己頭上。
最後還一本正經的說起了教育問題,那些小屁孩一點教養沒有,跟沒爹沒孃的孩子一個樣,首先是父母的問題,其次就是孩子的問題。
老道聽了之後,瞬間對李譙夫婦的感覺不好了。
“李譙給我滾過來!”老道氣得鬍子揚起。
“師父……”李譙跪在地上。
“你家文軒是不是沒人教育啊,張口閉口就要殺人,貧道還沒死呢,看看你教的畜牲,去把修爲廢了,若是你師叔不原諒,貧道就更不能原諒了。”老道板着臉。
李譙一臉懵逼,偷偷看了一眼周流,這貨成他師叔了?
“師父,文軒嬌生慣養,都是師妹寵溺的,打不得罵不得,弟子也很爲難。”
“你爲難?爲師不爲難,這就將你夫婦逐出我的門下。”老道冷哼了一聲,花白的鬍子皺成一堆,可見是真的生了氣的。
李譙回身對連澈元君說道,“還不快給祖師告罪!”
連澈元君此刻哭個不停,“師父容秉,文軒他從小沒有喫過什麼苦,說一些狠話也是有的,但這位……打文軒,你看看這臉都腫了。”
“道友,看你這徒弟一點都沒有認錯的覺悟,若是我的徒弟如此忤逆,一掌一個全部滅了。”周流抱着凝罡神劍冷笑道。
“師父,師父……李師兄他們沒錯,都怪這人出來打傷了李師兄,還打了侄兒,說不定二師兄也是他殺的。”某個弟子說道。
“道友,你聽聽。合着,我教育一下晚輩,成了我的錯了,若是你責罰他們,他們豈不是要欺師滅祖了。”周流這一句話不啻於劇毒烈藥,氣得連澈元君與幾個師兄弟臉上又青又紫的,幾雙帶着殺氣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周流。
“師父,千萬不能聽外人挑撥啊,這人膽大妄爲,欺我聖泉宮無人。”連澈元君怒氣衝衝,潑辣得跟村頭老孃們一個樣。
老道搖動拂塵,“夠了,事情經過我已經知道了,這是我早年的至交好友,論輩分是你們的師叔,你們居然倚仗人多,包庇小輩。貧道是不能姑息了,你們幾個從今天開始就不是我徒弟了。”
“啊,師父不要……”幾個人跪在地上,拗動大哭。
連澈元君眼睛通紅,指着李譙,眼淚一個勁流個不停,“李譙,你這是要拋棄我們母子嗎?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初要不是我爹……”
李譙當下一巴掌打了過去,怒着銅鈴眼睛,質問道,“我問你,認不認錯?”
連澈元君捂着半邊臉,“李譙,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打我!”
“好了,你們就別演了,我覺得道友還是不要這些徒弟了吧,一個個玩起心眼來,6666啊!不出去演摺子戲,真是可惜了。”周流直接拆穿了兩口子,李譙雖然是有逼迫連澈元君道歉的意思,可是更有拖延時間,耍太極的意思,妄圖矇混過關。
道人把周流帶進了聖泉宮,囑咐門口道童,把那些人的東西全部扔出去,從此不再屬於聖泉宮弟子。
道童一臉懵逼。
周流跟老道說,自己追一個妖孽,結果跑到這裏,妖孽不見了,而他的弟子死了一個,八成就是那妖孽做的。
老道看過那名弟子的遺體,雖然一劍貫胸,但是死因卻是元神被抽走,這抽離元神的辦法類似於魔頭。
這裏魔氣蹤跡全無,一時也找不到兇手。
“老哥,這位弟子可不能白白這麼死了,我們還是要盡力打聽洪荒異種的消息,可能就是他殺了你的弟子。”
老道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周流的觀點,喊來了弟子,把人擡走。
“沒想到千年已過,貧道還能見到太子殿下。”老道痛失弟子的心緒剛過,想起與太子並肩作戰的場面,仍然歷歷在目,心情沉重。
“呃,你是常明真人?”周流總算想起這個老頭子了,不就是太子殿下記憶當中的常明真人嗎。
“真是貧道,太子爲何不認識貧道了?”常明真人納悶道。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千年之前,太子殿下已經死了,入了輪迴。”周流把自己知道的,說給他聽。
常明真人訝異道,“不會吧,太子如此尊貴,怎麼會去輪迴轉世。”
“可能被某個人偷襲了吧,所以不得已才重入輪迴。”周流說道,“其實吧,我不是太子殿下,我就是人間普通一人,這劍也是我從妖怪手裏搶來的。”
常明真人半開玩笑道,“你知道太子的事情比我多,還說不是,就算不是,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就是太子殿下的轉世嗎?”
周流嚇了一跳,“不會吧?”
“我看,是九成九的概率,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嗎?長相一樣,兵器一樣,還有他的記憶,你要不是他的轉身之體,那又能是誰呢?”這反而更讓常明真人肯定,周流就是太子殿下。
周流有點窩火,“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是。”
“貧道也不誆你,剛剛已經爲你推算了一卦,卦象雖然沒有顯示你是不是太子,可已經算出凝罡神劍是你的命定之物,你說你不是,那誰又是呢?”常明真人將自己掐指算的內容說與周流聽,雖然只是側面印證了他的想法,但幾乎等於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