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坐在給齊彧整理衣服，這是她這幾天才做好的冬衣，今天是第一次穿在齊彧身上。
伸手將齊彧領口拉緊，蘇悅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可以了！”
齊彧笑了笑，然後身體前傾，在蘇悅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謝謝娘子，我去私塾了！”
蘇悅微笑點點頭，然後目送齊彧撐傘離開。
等齊彧的背影完全消失，蘇悅才轉過身，走回裏屋。
看着凌亂的牀榻，蘇悅眼神中有些幽怨，無奈撇撇嘴。
都不知道他是從那學的那麼多不正經知識，現在自己走路都還隱隱作痛。
雖然不想承認，可自己這相公，真的變強了，以前應對他雖然也累，可卻不會如這一個月來那般喫力。
搖了搖頭，蘇悅開始整理牀鋪，然後將齊彧換下來的衣服收起來，放入盆裏面。
端着盆來到院子裏面，擡起玉手，對着水井輕輕一勾，一團井水從井口飛出，然後落入木盆中。
……
來到私塾，一羣孩子在等待了，一個個站在屋檐下，凍得小臉都紅撲撲的。
將門打開後，齊彧走了進去，準備去上課。
上午就上三節課而已，一節課半個時辰。
齊彧怕這些孩子冷，所以在學堂中安置了一個燒火的暖爐。
這是齊彧找鐵匠特意打造的，現在鐵器還不是很普及，鍛造工藝也不是那麼好，不過至少能夠取暖。
齊彧這邊上着課，私塾外，卻是聚集了一羣家長。
他們都是學堂裏面這些孩子的父母，每一個手中都抱着一些東西。
他們沒有進去，因爲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他們怕打擾到齊彧和孩子們。
很快私塾門口的大街上，聚集了像很多人，可出奇的，卻是很安靜。
遠遠的，四道身影從風雪中走來，看見了那麼多圍在私塾門口，都有些詫異。
“這是在做什麼？”一個披着白色大氅的清麗女子開口，詫異問道。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若曦！
這一個月她跟隨李沐辰，將藍田縣的八個城都逛了一遍，江州城是最後一站。
之所以最後纔來江州城，是因爲這裏是齊彧的故鄉，李沐辰還是很欣賞齊彧的，所以想着在江州城多待幾天，看看有沒有機會，將齊彧從教首那裏挖過來。
他們昨天就到了，不過卻是幾天今天才來拜訪。
齊彧在江渟村人緣很好，鄉里鄉親基本上都認識齊彧。
更何況齊彧還辦了一間私塾，他們打聽一下就過來了。
齊彧辦私塾，這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
因爲以齊彧現在的地位，他根本不差錢。
懷着好奇的心思，他們走了過來，然後看見了這些聚集在私塾外的村民。
“應該是在舉行什麼祭典吧？”秦夕瑤道。
李沐辰和秦書淮倒是沒有說什麼，撐着傘就走了過去。
靠的近了，李沐辰看向婦人，笑道：“請問你們這在幹什麼呢？這麼多人聚在這？”
李嬸瞥了一眼李沐辰，道：“我們是來感謝齊彧的！”
“你們爲什麼感謝他？”李沐辰問道。
李嬸想起昨天晚上，自家那如同猴子一樣頑皮的兒子，端着木盆來給自己洗腳的畫面，眼眶立即就溼潤了。
李嬸看向緊閉的私塾大門，嗚咽道：“因爲他教會了我家那娃怎麼做人！”
李沐辰有些聽不明白，問道：“齊彧他到底教什麼了？”
李嬸控制了一下情緒，然後將齊彧佈置的功課，給李沐辰說了一遍。
李沐辰聽完，眼睛微眯，也看向那一扇緊閉的大門。
不僅僅是他，林若曦、秦夕瑤，甚至秦書淮都看向那扇大門。
給自己父母洗腳這種功課，培養的就是孝心。
管中窺豹，僅僅是光憑這一點，齊彧的教導能力，絕對不簡單。
李沐辰對李嬸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可他離開，並不是真正的離開，而是繞遠路道後門，然後輕輕點了點手指，後門就打開了。
私塾的院子也才兩米而已，普通人用點過分也能翻過去，更何況是他一個宗師。
可一國之君翻牆？他丟不起這臉！
李沐辰走進大門，四處看了看，雖然很簡陋，不過也算是勉強。
從後門走到前院，就看見了在學堂中講課的齊彧，都有些詫異。
因爲現在的齊彧，和平常的感覺不一樣。
此時的齊彧拿着書，在學堂中行走，眼神平和並且自信。
從齊彧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浩然正氣，看上去齊彧是那麼的莊嚴神聖。
他們都見過齊彧，並且有私交，齊彧給她們的印象，非常複雜。
常家的覆滅，齊彧當記首功，因爲天南山的叛亂，是齊彧挑起的。
六大世家的背叛，也是齊彧暗中努力的結果。
常家和常家的客卿差不多近萬人，都可以說是因爲齊彧而死。
從這一點看，齊彧應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甚至是壞人，把他列入魔修都沒問題。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在此時，散發出一股正氣，怎麼想都有些違和。
林若曦想的要更深沉些，然後看着的目光中，多了些別的意味。
那是看待同類的眼神！
她應該是這些人中，和齊彧接觸最多的那一個。
齊彧很聰明，懂的東西非常多，很多都是聞所未聞的。
每一次當她以爲自己是看清了齊彧這個人的時候，齊彧總會刷新她的認知。
就比如現在，齊彧在那一塊木板上，寫的那些奇異文字。
這種文字她認得，這是西域那邊的數字。
齊彧正在用這些數字，教那些孩子一種更簡單的計算方法。
院子裏面的四人都沒有開口，就看着齊彧教學。
四人隔得有點遠，可還是能夠聽得見齊彧的聲音，以及他寫的數字。
李沐辰只是聽了一會，就明白了齊彧講的是什麼了。
那個叫乘法的計算方法，非常的實用，用於日常計數非常的方便。
突然，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院子裏面四人的震撼。
學堂上，有女子！？
“先生，一些數字是除不盡的，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