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快)慘遭裁員,我幾個同事當場就崩潰(沒)了,實在是沒辦法拿出這麼多現金......”

    我第一次發揮演技,也不知道是被魘夢的變態氣質同化了還是怎麼的,完全沒有覺得一絲慌張,演技精湛臺詞流暢,完完全全演出了黛玉妹妹葬花般的哀婉!

    奧斯卡影帝就是我!換芯魘夢!

    不得不誇一句平子的聲線真的太棒了,可鹹可甜,要是我是富婆當場就要一起和小美人抱頭痛哭了。

    可房東完全不喫這一套,她翻了個白眼,對我拉着張臭臉,好像這樣的臺詞她已經司空見慣了。

    “啊啦?每次欠了房租你都這麼說,翻來覆去怎麼說都是那幾句劇情,你也不改改,真當老孃我是傻子?”

    不會吧,魘夢也經常這麼說?不可能啊,他一個老闆的終極舔狗,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有損舔格的臺詞!

    這不可能。

    “你一個大小夥子,天天躲在房間裏不出來,我就沒在白天見過你,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附近的幾房住戶都跟我說不知道你在房間搞什麼,有時候還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從房間裏出來.....你要是敢把我的房子搞得一團糟,押金我是肯定不會給你的!”

    那不肯定!魘夢一個鬼,白天出來那還有命活嗎?至於味道,大概是死人味兒吧.....

    我虛弱地笑了笑,話鋒卻強硬的很,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果決:“總之今天不行,無論如何您放心好了,明天早上您就能看到放在您門口郵箱裏的錢了!”

    門被我堅決而又決絕地合上了。

    不是我連這點禮貌都不想守,但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想要用血鬼術的想法了!

    滿腦子都在唱搖籃曲,情緒也有點暴躁向的失控,想要把眼前的女人撕碎,一條條的,像喫牛肉乾一樣嚥下去......

    嚇得我一個機靈,趕緊強行再見。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姐姐,千萬別再走陰間小路了!

    房東惱火的叫罵聲被關在了門外,我幾乎是使出了逃跑的速度一溜煙躥到了客廳。我也不嫌棄什麼噁心不噁心了,直接上手把屍體從地板上揭起來,卡巴卡巴折成幾段扔進布袋子裏。

    地上的血和不明液體也被我用抹布瘋狂一通擦洗,力求一點痕跡也不留下。

    我能敏銳的察覺到鬼的人性是很淡薄的,如果我真的遇到什麼不可逆轉的麻煩,是真的會痛下殺手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還不會有任何悔過之心......

    半小時後,我憑藉着肌肉記憶快速地清理完了殘局,只差去野地裏拋屍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涼風習習,月亮高高地掛在樹梢兒上,隱隱約約還能嗅到從窗外浸來的泠泠桂花香。

    我捧起通透水潤的西洋鏡,藉着月光映出了魘夢那張三次化後標緻又詭異的小臉蛋。

    黑色齊肩發,酒紅的髮尾微翹,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留了兩縷薄荷綠長髮,看起來莫名奇怪,要不是魘夢長得好看,簡直就是鄉村殺馬特。

    值得稱讚的是,他天生一張蒼白且毫無皮膚問題的瓜子臉,黛玉式半蹙不蹙的細長秀眉下,是一雙薄荷綠的卡姿蘭大眼睛,半睜半閉的時候睫毛卷翹,最是好看。脣色倒很淺,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在這個五顏六色髮色遍地跑的漫畫之國裏看起來也不那麼奇怪。

    前提是如果眼睛裏沒有【下弦一】和臉頰上的黃綠色漸變油彩。

    我往臉上抹了幾下,發現這油彩真的是長在臉上的,根本擦不掉。

    好吧,我在心裏安慰自己,好歹不是像三哥那樣的深藍色超顯眼環形紋路,也沒有玉壺那種醜了吧唧的容貌。

    知足吧,能做一個靠臉喫飯的鬼。

    講道理,要不是現在只有吉原,我絕對會貢獻夢魘這身美貌,去牛郎店肉身佈施造福大衆,來錢快還不用做苦力,至少絕對不會連房租都拖欠三個月......

    我又一次憂愁地嘆了口氣。

    現在食物的來源還沒解決,就又攤上了房租。這就算了,我還不知道裁員大會會什麼時候召開,或者是已經開過裁員大會,馬上我就要去無限列車送死.......

    不、不對。

    如果裁員大會已經開了,我八成就會發現自己在火車上醒來了吧,畢竟魘夢在漫畫裏可是說他準備了一個月的。

    好,那麼當務之急就是三件事。

    1、解決食物的代餐問題,人肉肯定是不能沾的,一旦吃了我就很難保證我還是不是我了。

    2、在明天天亮之前交房租!再不交我實在想不出在不謀財害命的情況下怎麼找到一個不會被人發現的遮陽地。

    3、準備裁員大會期末統考,提升演技,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會短暫相信自己是舔狗的假舔狗。

    我生無可戀地合上手中的小記事本,崩潰地倒在了地板上。

    救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