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關於我的醜照被印在鈔票上這件事 >第12章 第 12 章
    這還得了?

    我這已經不是傷口的問題了,是我根本不存在這種東西。

    我趕緊制止他:“不、不用了,我沒有受傷......”

    大敵當前,我的腦細胞全都被調動起來,思考怎麼才能脫困。

    如果我遮遮掩掩,反而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引起杏壽郎的懷疑。畢竟沒有人能比獵鬼人更懂一個鬼是怎樣的,時間拖久了,場面只會往我不利的方倒去。與其如此,還不如干脆地把臉露出來,和他說幾句話再分別,就像老闆那樣。

    等等,住腦,不能想他,這傢伙一出場就遇上了嗅覺堪比警犬的炭治郎,太晦氣了,我應該多拿苟的比較好的人來想纔對。

    可是,誰啊,誰苟的好?藍染嗎?

    我放下了綴着蕾絲花邊的袖子,輕輕沾了沾臉上的淚珠,儘量讓自己控制好情緒,慢慢地往上擡起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半點淚珠,一眨眼,掉下來。

    我這麼一擡頭,就知道搞砸了。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盯着我看,也不說話。

    完了,他肯定是發現我是鬼了。

    我試探着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金紅髮色的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刀柄,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他環顧左右,因着今日下雨,路上的行人都沒有多少,看起來好像很忌憚後面想說的內容。真是沒想到,漫畫裏心直口快的大哥居然也有卡詞的時候,他是不想在街上直接宣佈我是鬼的身份,從而引起警察注意嗎?

    是了,一定是這樣。

    畢竟他帶着刀,路上還有人,不遠處就是曲巷彎折的地形,只要我夠苟,絕對會引出很大的騷亂,他也有可能因爲引出警察,而被誤認爲是持刀行兇的劊子手。

    好險惡的用心!

    我在心裏瘋狂譴責他這種行爲,可演戲還是得演全套,在被拆穿前我說什麼也不能露餡。

    我用後背撐着路燈的杆子,狀似艱難地站了起來:“這不能怪您,是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我沒有受傷,您也是無心之舉。您剛剛那麼匆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可以理解的。”

    我這麼一說,腦殼比較淺的杏壽郎立刻被我拽着轉移了話題:“哦!是的!我剛剛確實在找人!”

    “您剛纔有沒有見到一個穿着和服的女孩子?那孩子比你矮一點,圓臉,穿一件淺粉色的小袖,懷裏還抱着一個蒙着黑布的東西!”

    杏壽郎大概比劃了一下:“是會動的!看起來有可能是活物的東西!”

    我哪裏認識,天天呆在房間裏我誰也看不見。再說了,我這纔來幾天啊,除去鄰居,認識的人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等等......

    不會吧?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個帶着肉塊鬼的“小春”的少女。

    不會就是她吧?

    可我還是直接乾脆利落地搖了頭,開玩笑,獵鬼人找人打聽消息肯定是找鬼,除非特別情況,我纔不會隨便出賣鬼的信息,站一個陣營就要有站一個陣營的亞子,全死了對我只會是脣寒齒亡。

    更何況還是我認識的,她都那麼拼盡全力想要和自己的孩子活下來了,我也不好就這麼摧毀人家的願望。

    “這孩子是你的親戚嗎?爲什麼要找她啊?”我明知故問。

    杏壽郎遲疑着,剛要說話,天上又開始飄雨了。

    我順勢把手上的傘打起來,出於禮貌,分了他一半的傘。杏壽郎似乎不能接受的樣子,當場就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飄搖的小雨裏。

    我又把傘往前遞了遞,他又往後退,:“您不需要給我打傘!我沒有事的!”

    哦,那就不給打了,我也不太想跟日後會殺我的人共享一把傘,剛剛只不過是做人基本的禮節問題。

    好消息是從他現在的反應來看,他似乎並非是針對我,也就是還沒發現我是鬼。

    儘管如此,我還是儘量不要露出破綻,遵從我現在的人設,扮演一個普普通通除了柔弱與寫字一無是處的16歲少女好了。

    “不是!我是來專門來找她的!”杏壽郎震聲:“因爲她的孩子是鬼!”

    “我的鎹鴉告訴我,有一個在京都郊區地帶活躍的鬼,吃了許多人!我是特意來殺它的!”

    我完全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把話告訴了我,甚至絲毫不加以掩飾,簡直就好像篤定我是好人,不會說出去一樣。

    “食......人鬼?”我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京都還有食人鬼?就在剛剛從我前面跑過去了?”

    “那個孩子懷裏抱的纔是鬼!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消滅它的!”

    杏壽郎似乎是恢復了正常,元氣滿滿地對我大聲說。

    “這麼說,是不是我剛纔走過去才讓您跟丟了她?不然您完全可以把她消滅掉,拯救更多人的姓名。”我難過地低下頭,視線卻在他漸漸被雨打溼的羽織上飄忽不定了一下:“這樣淋雨太冷了,既然您已經跟丟了她,那要不要先跟我到附近的店裏坐一會兒?”

    我只能幫她到這份兒上了,要是她足夠機智,就應該帶孩子趕緊跑到別的城市,還能再苟一波。要是隻是簡單地回了家躲着.......

    那也是罪有應得,唉。

    果然,我的猜想成真了。這孩子根本不是變鬼一天兩天了,而是有一段時間了。可能在少女還沒有找到掌控它的方法的時候就已經開了洋葷,現在食量越來越大,即使她有意控制,也很難找到遏制它的食慾的辦法。

    鬼的食量,從來都是與日俱增的。

    比如魘夢,以我的食量一天一頓過期麪包真的不夠喫。要是我還是人的時候這樣喫,一個月下來就可以瘦個好幾斤,雖然說我現在是鬼,但是長久下去還是不行,總會從被從下一的位置上踢掉的。

    好在魘夢也沒幾年活頭,會不會變弱都是小事了,就像現在,眼前這個看起來好騙的很的炎柱纔是我需要集中力量解決的矛盾。

    既然打不過,跑又顯得過於刻意了,我還不如將計就計,乾脆建立一個友善而又不至於印象深刻的關係,這樣就可以讓他怎麼也懷疑不到我頭上。即使他以後再來也只把我當不那麼重要的空氣,遇到就打個招呼,遇不到也不用特意拜訪。

    畢竟人還是很難懷疑自己身邊的人的,就像我也沒想到我的鄰居里居然還有妖怪。

    杏壽郎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答應我這個請求:“好啊!”

    於是就這樣,我們坐在了附近街角的一家咖啡店裏,裏面浪漫地放着調子溫吞的藍調音樂,和杏壽郎的打扮簡直格格不入,不過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還興致勃勃地打量四周的擺設,完全就沒有一點“我和這裏畫風不對好尷尬啊”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