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羨慕好久少爺屋裏的炭了,她說願意侍奉少爺,絕對比我麻利千倍百倍!”
阿菊就是廚房幫着燒火的胖姑娘,也不是什麼貴族出身,和我一樣,就是被無慘家採買過來做粗活的下僕,做事也勤快。
不過她有一個壞毛病,就是有點笨手笨腳,經常打翻東西,所以大家都不敢讓她碰易碎的東西,只能做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
“你敢?!”
“你給我回來!我讓你走了?”
少年這次直接把簾子重重地掀開,一張蒼白的小臉上看得出骨相極佳,若是長大必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哦不,大美男。
他的頭髮並不長,約莫及肩,配上漂亮的臉蛋,乍一看還以爲是哪家的姬君,只可惜處在變聲器的嗓子出賣了他,加上週身的氣度,除了氣息不足之外,並不顯女氣。
“你有種就去,去了別回來。”
他的臉色極爲難看,一手拿着方帕捂嘴,露出的一雙紅梅色澤的眼睛還恨恨地瞪着我,活像是要喫人一般。
“昨天您不是說不用我侍奉您了嗎?”
我無辜地指指屋角碎掉的茶壺:“還好是國產的,便宜,耐摔,您要是喜歡就多摔點!”
竹簾被人粗暴地扔了下來,發出了“唰啦”一聲悲鳴。
我撓撓頭,撩起耳邊的姬式髮型,卻發現色澤有點像魘夢的髮色,是那種近乎於黑的暗紫紅色,只是髮根沒有薄荷綠和酒紅的漸變挑染,看着倒也不算奇怪。
我知道他正在氣頭上,這時候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溫柔小意、低眉順眼地去哄他,
不過可惜呀可惜,現在身體既然被我接手了,倒不如干脆放置拉倒。
我是夢境的主人,想浪多久就浪多久,趁機蹭蹭陽光和人類食物,人肉這味兒可真的是太沖了,每次喫的時候還要小心被把血掉身上,不然回去洗衣服老麻煩了。
特別是和服,真的賊難洗!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爲了洗衣服我甚至不小心燙壞了一件和服,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我美滋滋地收拾好牀位,對裏面還在生氣的人喊了一句:“少爺您好好地躺在裏面啊,我給你煮藥去了!”
“......”
“哎,對了,阿菊還要我繼續講上次沒講完的故事呢,等待會兒太陽出來了就是一個好天,到時候一邊曬衣服一邊跟她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竹簾又被人“唰”地一下拉開了,無慘更生氣了:“不行!明明是我點的故事,憑什麼讓她先知道!她就是一個賤民,要不是被買來,現在只能在這種天去做撈珍珠的海女!”
這孩子怎麼回事,地圖炮就算了,還專挑別人不喜歡的說。
啊,好難過,難過到昏古七了。
我作西子捧心狀,一副痛苦的樣子:“我要是不被少爺您要來,我也只能在這大冷天的去海里撈珍珠,嚶嚶嚶嚶嚶嚶我明白的,不用少爺您提醒我,我這種粗使下人被少爺要來都是我的福氣,就不應該去肖想我不配擁有的東西......”
“嚶嚶嚶我這就這就去廚房砍柴!”
“......”
我哭的情深義重以假亂真,逼真極了。
就當我快要出門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把竹簾放下的聲音。
確認了沒有聽到挽留,我就快快樂樂地出門去了。
無慘看着自己的手心,確定了自己確實還擁有鬼的體格,但是卻被限制必須按照病人的模式做事,而且似乎自己的嘴有他自己的想法,還會說出千年前自己會說的話。
......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