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雖然不爽到恨不得抽她兩個嘴巴子,但是我表面上還是裝成一副彬彬有禮,極爲溫和的樣子。
大家也知道,吵架的時候,大家總是很容易站在有理有據,且冷靜有禮的那一方的,如果你開局就氣到渾身顫抖大喊大叫,那必然是很容易沒有路人緣的。
當然,我肯定沒有內涵什麼人。
我上前一步,把茸茸儘量擋在身後,不要讓他直面這個討厭的女人。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幾分,表情乍看非常嘲諷,但從表面上卻挑不出有什麼毛病。
“您是狗嗎?”
我拿出了讚美慘慘子的語氣,魘夢的陰陽怪氣開關被我一打開,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我笑的非常開心,就像是極爲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樣。
女人懵了,她沒想到我上來就直接把嘲諷點拉滿,但她常年混跡於市井,也不是什麼富家小姐的出身,可不會真的像她們一樣,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束手無策。
如果我能聽到她的心聲,必然會笑出聲來。
——如果是富家小姐出身,纔不會像你一樣粗俗無禮,好吧?
我都不提什麼看看百合子的話了,就看看人家茸茸外婆,DIO的媽媽,從富家小姐淪落到嫁給垃圾平民,還是努力教兒子自尊善良上進。
反應過來的女人瞬間憤怒上頭,“你說誰是狗?”
我輕笑一聲:“在下私以爲,只有狗才會論純種雜種。隨口以此來劃分別人的,自己不就正是這樣的生物嗎?”
“你這個.....無恥的小混蛋!”
她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又裝不出我那種有點自帶的陰鬱文藝的氣質,恨不得擼袖子上來動手,可圍觀就是人的天性,湊到不遠處偷看的人越來越多,爲了不把臉丟乾淨,女人只能跺跺腳,拽着自家兒子轉身就走。
那個孩子根本跟不上母親的步速,但是還是被她拉扯地踉踉蹌蹌往前走,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回過頭,恰巧與背後的茸茸對上了視線。
他眼也不錯地盯着我,一雙如同貓眼石般翠綠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就好像在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怎麼啦?初流乃有什麼事嗎?都可以告訴我哦。”
我問:“是不是剛剛,那個老妖婆這麼說,讓你不高興啦?”
茸茸搖搖頭,幼貓一樣的大眼睛萌萌地看着我,眼神軟到不可思議。
他小聲地說:“沒有哦.........”
瞎講,肯定有!看把孩子都給委屈壞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們家茸又乖又隱忍,這種事情,嘴上說沒有關係,人家心裏其實老受傷了!
小孩子可是聽不得這種話的!
“那就是她壞!不過呢,我已經替茸茸懟回來了,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通,替你出氣啦!有沒有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我輕輕捏了捏茸茸帶着嬰兒肥的小臉蛋,軟到不可思議,真的是手感極好嗚嗚嗚.....
但由於我個人力道不一定能控制住的原因,我僅僅是稍微捏了幾下,就不再繼續了,免得把人小朋友給欺負哭了。
然後我心裏這flag剛一立起來,茸茸他就真的哭了。
靠,我這個插旗之神!
能不能不要嘴欠???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去哄茸茸,畢竟人家這麼乖,那哭了必定是非常難過了!
“啊,寶貝別哭了,你看你這一哭,我心都碎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從來沒有哄小孩子的經驗的我,只好拿出我哄女孩子的看家本領。
“我們家茸茸這麼可愛,她就是嫉妒你比她漂亮!太壞了!這什麼人吶!我都生氣死了,我們茸茸這麼可愛,那必然是人家人誇的小寶貝,說這種話,奪筍啊!”
我動作略顯僵硬陌生地把茸茸抱到懷裏,輕拍他的後背。
好在茸茸作爲未來的標緻美人,就算是哭也是靜靜的仙女落淚,並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像霸王龍一樣悲痛地仰天長嘯,讓人只想逃跑。
哭完了以後茸也就最多是眼角發紅,在一片如白雪的一般的皮膚上留下了兩道紅痕。
啊,救命!果然茸茸真的是神之子吧,這哪裏是一般孩子!
我已經被可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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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茸茸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意外地見到了百合子和小桃。
我有點意外,百合子這麼快已經搬好家了嗎?
但比我更意外的是百合子和小桃。
“您這是......?”抱的誰家孩子啊。
百合子有點疑惑,畢竟我看上去更像是獨來獨往的神祕人,有個“妹妹”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男媽媽”三個字理應雨我無瓜。
小桃因爲私下跟我聊過,對我的秉性,要比百合子深得多。
她露出一副略顯震驚的表情:“不會是你——”
我順口接上:“對,就是我偷來的孩子。”
小桃:“??????”
百合子卻不相信,從中打圓場道:“您真是說笑了。像您這樣品行高潔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道理我都懂,不過我怎麼就品行高潔了?爲什麼會對我產生這樣的誤解?
還是說現在流行我這種苟裏苟氣的主角了?可是人家的主角都是那種,出場自帶bgm,超多馬甲換着玩,搞事絕不掉馬甲的那種大佬,和我這種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真的一點都沒有關係.....
這四個字它就和我天然氣場不和!
小桃也被這四個字給噎住了,整個人都是大寫的一個嫌棄:“品行高潔?”
那可是會在人家葬禮上笑出來的人啊!
您確定嗎?
小桃不愧是當過媽的人,她的目光還是被我懷裏無敵可愛的茸茸給吸引住了:“你.....從哪裏帶來的這麼可愛的孩子啊?”
百合子也有點好奇,湊了過去看茸:“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茸茸張口就是一段意式風味的塑料日語:“汐華初流乃。”
聽到這個名字,百合子先看向了小桃。
但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被這個與她女兒極其相似的名字刺激到,依然神色正常地去逗茸玩兒。
我不着痕跡地向百合子點了點頭,她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我的血鬼術,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是想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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