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是自己遇上鬼了,以他現在的劍術,還不是輕輕鬆鬆制服它?到時候就驅趕這鬼去喫掉那女人,叫她嚐嚐多管閒事的後果。
獪嶽一邊想着,卻沒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附近的山林裏。
這裏不是桃山,他也擔心遇上過來找自己的師父,萬一搜查隊也來了這裏就完了。雖然自己不認識路,不過在樹上湊合一晚上還是可以的,反正他有日輪刀制的協差嘛.....
獪嶽漸漸停下了腳步。
呼,都這麼遠了,他們肯定找不到自己了。先歇一會兒,之後再去附近的城市,只要自己隨便變換一下外貌,就不會有人認出來了。
他這麼想着,忽然感覺到迎面來蹭到了什麼東西。
“靠,蜘蛛網嗎?什麼東西。”
獪嶽厭煩地把那些東西拂去,卻沒想到居然越搞越多,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梳頭髮一樣,怪拉噁心的。
現在天都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因爲一直做相關訓練,即使是黑夜裏也能迅速適應這種環境,他肯定走路都要撞樹。
他嫌惡地擡頭,沒想到這一次掉下來了更多更長更輕柔的毛髮,就像是有法術一樣,會自動伸出來。
獪嶽想都沒想,直接一刀揮過去,斬斷了那些髮絲。
“滾!”他沒好氣地說,心說要是鬼,老子就給他們一個痛快。
也讓這些鬼知道知道,自己可比善逸那個廢物強多了!
“男人.......?”
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從上面穿了出來,就好像是烏鴉在苟延殘喘一樣的聲音:“居然敢砍斷我的頭髮......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
獪嶽再一次往上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頂上,似乎過於漆黑了。
怎麼回事?就算是在山林裏,也不會一絲月光都透不出來啊?除非上面有什麼東西......
獪嶽一驚,準備向外拔腿而去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寂靜的遠處傳來的汪汪狗叫,那般熟悉的聲音,可不就是那些搜查隊的人!
既然如此,只有先把眼前的鬼打到半死,然後再讓她去把後面的警察吃了!
要怪,就怪今天那兩個壞他事的人吧!
獪嶽嘿嘿咧嘴一笑,從懷裏掏出了協差,準備給上面的女鬼來一個好看。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拍。
是熟悉的師父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裏?”
獪嶽下意識回頭,正要習慣性地張嘴狡辯甩鍋,沒想到一回頭,卻見到了一顆從斷裂的脖頸處以生長而出的長髮倒吊的鬼首!
那是一個面色慘白的女鬼的頭,她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極長的頭髮向地面垂着,剛纔飄在他臉上的髮絲就是從那上面吊下來的。
而獪嶽頭頂上密不透光的漆黑,正是食人女鬼以烏黑的髮絲在上面結網所致!
獪嶽所習呼吸法,正是以敏捷著稱的雷之呼吸。電光石火之間,他往後一退,躲過了女鬼的髮絲攻擊,沒想到卻沾到了更大的網上!
“男人。”
倒吊的女鬼嘶啞的聲音,逐漸變成了師父桑島慈悟郎的聲音。
“果然不是好東西,出賣同類.....啊,好惡心,還是喫掉吧,讓你化作我的養分,就足夠支撐我去見到那個男人的後代,再把他們一家都殺掉......”
原來剛剛的鬼是她搞的!
她自己的聲音雖然難聽,但卻會模仿別人的聲音。
這是她的血鬼術嗎?
獪嶽在越來越緊的頭髮包裹成的繭裏逐漸無力掙扎,那樣強大的力量,已經遠超他的反應程度。
他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忽然閃現過那個抓他的女人的面容。
她的力氣好像也很大,就是像這樣,完全.....無力反抗......
烏黑的髮絲還在飛快地收緊,逐漸伸入他的口鼻耳朵之間,噁心感還在其次,主要是——
那些黑色的發縷很快就將獪嶽整個人淹沒了,甚至涌入了他的口鼻之間,帶着腐蝕性消化液的液體一瞬間就衝破了他身體的膈膜與內臟,將他整個人攪成一團。
“啊啊啊啊啊——”
“啊........”
獪嶽的呼救聲,逐漸淹沒在越纏越緊的發繭裏。
不過多時,被腐蝕到只剩破破爛爛的幾片衣物,從散開的發繭裏掉了出來。
一枚綠色的勾玉掛墜掉落在泥地裏。
·
黑色的頭髮流水般收回到那個女子頭中,緩慢地組成了她的軀幹、四肢.....
是一個赤/裸的女人。
樹上方的月光在沒了遮擋物以後,從上面輕輕渺渺地漏下,照亮了她的模樣。
那是一個美的很有特色的女子,她低眉輕垂,烏髮如雲垂至腳裸,面帶些微的哀愁。但可怖的在於,她的肢體各處都有不同痕跡的切割傷,裏面肉眼可見一些蠕動的黑色髮絲。
一條發縷從附近的樹上垂下,向她遞過來一件七彩斑斕的和服。
女人嫺熟地爲自己穿上,遮擋住了那些傷痕。
她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幾十年前,她是與心愛之人一起私奔出花街的歌妓,擁有誰都無法比擬的好嗓子,可誰想到,那個男人卻是因爲是倒插門的女婿,在受了老丈人的脅迫,並許以好處之後,就在半路上給她喝了能夠毒啞嗓子、毀去面容的藥,讓她沒法回來再找他復仇。
可誰想到,她活了下來。
.......直到她帶着滿腔恨意,變成了鬼。
她會找到他們的。
喫飽喝足以後,身着華服的美貌女子便繼續向前走去,尋找她的負心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