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着身後的白玉琉璃帝椅。
柳靈依一邊繼續撫摸着神虎風兒那柔順的毛髮。
一邊繼續朝着祭壇之下，那已經徑直起身的‘揚眉老祖’說道。
“根據你目前的情況。”
“那後續道途，也就是道境之法，一共有三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路，便是你口中所言的大道。”
這一刻，柳靈依的目光遙望蒼穹，似乎在看向什麼。
“但是。”
“聽你所言，在那混沌之中，你都已經遊蕩了無盡歲月，卻依舊還是沒有找到突破的法門。”
“所以，這第一條路，於你而言，恐怕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這一剎那。
柳靈依那直視而來的目光視線。
讓‘揚眉老祖’不禁心神一震。
緊接着。
來自於柳靈依言語之中的第二條路，更是讓‘揚眉老祖’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至於那第二條路，就是吾。”
“吾之師尊，名號玄靈道尊，是爲天衍道域之主，道境之上的偉岸存在，乃是元一道界的十方無上至尊之一。”
“而吾之一脈，自然是擁有破開道境之門的法門。”
“然而。”
“很現實的是，你並非吾之同門，亦非吾之從屬。”
“自然不可能從吾這裏獲取到破鏡法門。”
......
一邊說着。
柳靈依徑直從帝椅上徐徐起身，站了起來。
隨即。
也不管‘揚眉老祖’那若有所思的樣子。
繼續說道。
“至於那第三條路，即是‘元一道界’。”
“元一道界，乃是萬界歸元之地，大千混沌之上的存在，位格至尊無上。”
“在界中，不朽只是常態，道境方纔算是一方高手，而道境極巔，纔有資格成爲一方強者。”
“唯有那道境之上，纔會被尊稱之爲一方老祖。”
“而只有證得無上，才擁有競爭至尊主宰的資格。”
“在那裏，自然存在着你所需要的破鏡法門。”
一邊講述着元一道界的輝煌。
柳靈依的目光視線，一邊又落到了‘揚眉老祖’的身上。
看着‘揚眉老祖’那沉着冷靜，似乎想通了什麼的模樣。
柳靈依淡淡地問道。
“所以，三條路，你的選擇，是什麼？”
清冷淡然之音，徐徐飄飛。
百丈祭壇之下。
‘揚眉老祖’不由得無奈一笑。
徑直擡頭，凝望着柳靈依，有些苦澀地說道。
“若是尊神能夠收下我，揚眉自然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二條路。”
“但是如今，揚眉顯然還不太夠資格，跟隨在尊神左右。”
“如此，便只有第三條路，可以一探了。”
直接說明了剛纔那番對話隱藏的暗語之後。
‘揚眉老祖’笑容浮現。
重振旗鼓。
心火再燃。
朝着柳靈依一個拱手，朗聲問道。
“敢問尊神，那元一道界，如何前往？”
看着那鬥志昂揚的‘揚眉老祖’，柳靈依雙眼之中，讚賞之色掠過。
隨即說道。
“隨吾來吧。”
招呼了一聲‘揚眉老祖’之後，便徑直轉身，邁開步伐。
朝着身後的銀白之門行去。
‘揚眉老祖’眉眼之間，喜色綻放，連忙跑動着跟了上來。
很快。
柳靈依帶着神虎風兒在前，‘揚眉老祖’在後。
齊齊來到了銀白巨門之前。
擡頭凝望之間。
那充斥着空間之力，以及一種更加玄妙的力量，給予‘揚眉老祖’濃濃的神祕未知感的漩渦之門。
矗立在了眼前。
那銀白色爲主，幻彩色爲輔的漩渦，還在持續不斷地旋轉。
讓‘揚眉老祖’不禁想要沉浸於其中。
柳靈依開口說道。
“元一道界，存在於無上維度。”
“唯有通過聯通無垠之域的歸元虛路，方纔能夠抵達。”
“而此門，名曰——歸元虛門。”
“其後，便是那一切未知的歸元虛門。”
只見柳靈依徑直擡手一指，引導着‘揚眉老祖’的視線，落到了銀白之門的中心。
“門後的歸元虛路，於你而言，或許是神祕的大恐怖，亦或者是幸福的大機遇。”
“然而，一切都是未知。”
“即使你通過了歸元虛路，抵達了元一道界，成功活下來的概率，據吾估算，也不過僅僅只有不到一成。”
“或許死在路上，或許死在道災，或許被別人喫掉......”
“那麼，現在，你做好決定了嗎？”
......
站在歸元虛門之前。
面對着柳靈依最後的詢問，以及神虎風兒那好奇望過來的眼神。
‘揚眉老祖’不禁春風一笑。
豪言一語。
“當然。”
“我相信，這元一道界之中，必有我‘揚眉’的一席之地。”
這一刻。
微笑，自信。
朝氣，風度。
再一次回到了‘揚眉老祖’的身上。
既然已經做下了決定，那便自然應該一往無前，堅定不移，大步而行。
於是。
只見‘揚眉老祖’轉身直面着柳靈依。
先是恭恭敬敬，真心真意地行上了一禮。
隨即說道。
“還請尊神，再幫揚眉一次，開啓這歸元虛門。”
“這一次相遇之中，相助在下的恩情，若有再見之日，‘揚眉’必定報答。”
一禮完畢，目光灼灼。
看着那已經站在歸元虛門之前，做好了準備的‘揚眉老祖’。
柳靈依微微頷首。
難得的讚許之色，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緊接着。
只見柳靈依徑直一個拂袖揮袍。
心念一動之間，整個歸元虛島之上的空間之力，驟然暴動了起來。
在一道神祕力量的牽引之下，盡皆涌入了銀白之色的巨門之中。
嗡~~~
嗡鳴頓現，規則之音，驟然響起。
下一刻。
銀光閃耀。
伴隨着那幻彩色漩渦的加速轉動，一道強大的吸引之力出現，作用到了‘揚眉老祖’的身上。
這一刻。
三兩長髮，隨風飄舞。
‘揚眉老祖’明白，歸元虛門已開。
那歸元虛路的入口，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隨即。
只見‘揚眉老祖’嘴角勾勒，自信的微笑，徑直浮現。
下一頃刻。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揚眉老祖’腳尖一踏，身形一躍，跟隨着牽引之力，飛入了那銀白巨門當中。
噌~的一聲，消失不見。
看着這一切的柳靈依，臉上的神情，卻是漸漸歸於淡然。
回身邁步，重新來到之前的那個位置。
一個揮手，將周遭的一切，恢復原樣。
伴隨着空間之力的漸漸平靜。
柳靈依再次盤膝而坐。
雙眸閉闔之間。
輕輕一語。
呢喃而出。
“我們，會有再見的時候的。”
......
這一剎那。
神虎重新變回了龐然大物，再次臥睡在了百丈祭壇之上。
銀白之門，不再嗡鳴。
空間之力，歸於平靜。
而血獄道尊，‘揚眉老祖’存在過的痕跡，也是被柳靈依隨手之間，抹除了個乾淨。
至此。
這座銀白之色的歸元虛島，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