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拿過字據粗略掃了一眼，便走出了辦公室。
蘇雅連忙道：“我帶你去，我見過他們。”
沈默沒吭聲，默認了蘇雅走在前頭。
兩人走出辦公室後，劉瑩長出了口氣，皺眉道：“我怎麼覺得，沈總和這個蘇小姐怪怪的？”
“我覺得，沈總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人。”唐秋肯定道。
劉瑩點點頭，也肯定道：“更何況，就算他是那種人，也不至於找過去的小姨子吧，以後見面多尷尬？”
“你說，會不會……沈總根本沒有和蘇婉瑜分開？”
唐秋喃喃一句，說完自己都嚇了一跳。
兩女怔怔盯着門外，心臟怦怦直跳。
沈總，高人啊！
……
沈默不知道她們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計當場就把兩人撤了。
兩人來到一樓，蘇雅輕輕敲了敲門。
不一會，門開了，裏面站着一個滿臉塗粉的女人，正打着哈欠。
“你們找誰？”
女人一張嘴，一股韭菜盒子味撲面而來。
蘇雅皺了皺鼻子，勉強笑道：“我們找常總。”
“進來吧。”
女人讓開路，指了指不遠處一間辦公室，隨口道：“常總應該在忙，你們在門外等一會吧。”
兩人走進門，前方是一片不大的辦公區，幾個花花綠綠的青年，正坐在電腦前大喊大叫。
“快開大，開大招啊！”
“刺客去切脆皮，老子扛不住了！”
“臥槽！又團滅了，點了吧！”
“……”
兩人一路走過來，沈默好奇道：“這家長遠公司，是開連鎖網吧的？”
“做服裝銷售的。”蘇雅隨口道。
聽完這話，沈默沉默了。
公司能混成這個德行，不是沒有道理的。
穿過辦公區，兩人來到辦公室門前，蘇雅剛伸出手，裏面傳出陣陣女聲。
這聲音嬌柔婉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極其富有節奏。
蘇雅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靜靜把耳朵貼在門上。
一分鐘後……
裏面傳出一聲低吼，緊接着萬籟俱寂。
蘇雅收回耳朵，撇撇嘴嘟囔道：“一分鐘，夠沒用的。”
沈默充耳不聞，直接伸手敲了敲門。
“誰啊？”
裏面傳出一道不爽的聲音，“沒看到老子正在工作？”
沈默頓了一下，淡淡開口。
“客人！”
“哪個癟三這麼不開眼？真特孃的晦氣。”聲音罵罵咧咧，由遠而近。
門從裏面打開，一個面頰緋紅的女人快步越過兩人離去。
辦公室裏，站在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雙眼睛賊兮兮的在蘇雅臉上掃蕩。
蘇雅笑呵呵道：“常總，好久不見！”
“你不是蘇家那丫頭片子麼？該不會是來找老子投懷送抱的吧？”常慶眯了眯眼道。
蘇雅輕輕挽住沈默，淡淡道：“常總，這是我男朋友，說話放尊重點！”
常慶瞥了沈默一眼，眼底盡是冷笑。
“哪兒找的小癟三？老子需要尊重他麼？”
儘管兩家公司只隔着一個樓層，但沈默來墨魚的次數不多，就連唐秋和劉瑩都很難見到他的影子，更何況是常慶。
常慶冷冷一笑，目光重新打量着蘇雅，笑呵呵道：“蘇小姐，你們蘇氏和我們長遠的合作早就斷了，你該不會是來求我的吧？”
蘇雅笑而不答，眨眨眼道：“依常總看呢？”
“我看八成就是這麼回事。”
常慶笑眯眯道：“誰不知道，你們蘇氏已經被萬家連累臭了，現在滿蘇城都是罵名，這個時候找老子，不就是想找我談合作麼？”
說到這裏，常慶點了根菸，接着得意的笑道：“想讓我幫忙也可以，把你姐也叫上，陪老子出去談談人生，你想讓我怎麼幫，我就怎麼幫你！”
“常總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了。”蘇雅眼簾微垂，輕輕嘆息道。
常慶呲着一口黃牙，得意道：“沒辦法，老子也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聽到這了，一旁靜默半晌的沈默忽然笑了。
“常總財大氣粗，總不至於欠了別人的債不還吧？”
“放屁！”
常慶冷笑連連道：“老子可不記得自己欠過別人的錢。”
“那你認識這個麼？”沈默拿出字據，在常慶眼前攤開。
常慶看了一眼，臉上笑容一僵，沉聲道：“你是劉瑩那個女人派來的？”
蘇雅此時才笑出聲來，淡淡道：“常總，忘了告訴你，我今天不是代表蘇氏而來，而是代表墨魚！”
“這字據上可是按着你們公司的印章，你該不會不認吧？”
常慶神色陰晴不定變幻稍許，目光陰冷的看着沈默。
“劉瑩難道沒告訴你，來找老子要錢的下場麼？”
“聽說常總打了我不少人。”沈默聲音平靜道。
常慶又得意起來，冷笑道：“知道你還敢來，我這羣兄弟，可不是喫素的！”
說話間，他回頭瞥了一眼辦公區，幾個花花綠綠的混混正朝這邊齜牙咧嘴，好不兇惡！
沈默收回目光，失笑道：“看樣子，常總是不是打算還錢了？”
“算你小子聰明，我憑本事欠的錢，爲什麼要還你？”常慶不屑撇嘴道。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蘇雅忽然從一旁抄起一個大號水杯，重重向前砸去。
厚厚的玻璃杯，毫無徵兆在常慶額頭炸裂。
常慶哀嚎一聲，捂着腦門後退腳步，跌坐在地上。
坐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一聲脆響，也徹底驚醒了一旁打遊戲的混混。
幾人同時起身，抄起身邊的椅子。
蘇雅拍了拍手，傲嬌道：“讓你欺負姑奶奶，也讓你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
常慶終於緩過神來，登時鼻子都氣歪了。
“你們特麼還愣着做什麼？給我廢掉他們兩個！”
幾個混混聞言，紛紛拎着椅子快步走來。
蘇雅絲毫不懼，往沈默身邊縮了縮，嘻嘻笑道：“我就這麼大本事，剩下的看你了。”
她說話的同時，一個混混已經到了沈默身後，手中厚重的實木椅子颳起陣陣風聲，直奔沈默後腦砸去。
沈默頭也不回，閃電般一腳踹出。
那混混連帶着椅子倒飛而出，撞到了後方四五個混混身上。
幾個混混口吐白沫，和椅子糾纏在一起，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沈默收回腳，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過幾人一眼，目光冰冷的看向了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