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沈默的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
他對面的紅衣等人鼻子都要氣歪了。
饒是見過風浪無數，他們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
這算什麼？打劫麼？
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算哪門子搶劫？
這特麼不是耍無賴嗎？
紅衣冷淡道：“沈公子，如果這就是你的堅持，我對你很失望！”
無論如何，爲了一時意氣，去賭上自己的性命，都配不上‘強者’二字。
沈默冰冷笑了笑，道：“要麼玉碎，要麼瓦全！你只有三聲數的時間考慮！”
“三！”
沈默開始倒數。
紅衣素手輕揚，腳步湊近了一些。
“二！”
紅衣再度湊近一些，原本十米的距離，被她拉近到了五米。
她心中默默估算着時間，五米的距離，對於半步先天強者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而沈默自殺需要多久？哪怕實力盡失，可以他對自身的瞭解，這一刀一定能瞬間割開喉嚨。
而這個過程，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需要。
對於沈默敢不敢自殺這個問題，她沒有任何懷疑。
這就是一個悍不畏死的瘋子！
所以，她還是沒辦法阻止沈默。
如果今日完不成任務，回去之後受到懲罰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沈默這等妖孽的血脈，一旦錯過恐怕遺憾終生。
紅衣大腦飛快運轉，沈默卻是不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
“一！”
當‘一’字出口的瞬間，沈默身上殺機爆涌。
和從前不同，這一次的殺機，是對準自己的。
他不屑嚇唬紅衣，更不是在開玩笑。
紅衣眼見短匕刺進再度沒入三分，情急之下直接驚呼出聲。
“等一下！”
短匕停下，尖端距離喉嚨，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紅衣嚥了口唾沫，凝聲道：“我可以給她灌輸一些紫氣，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可能會毫無效果。”
沈默不爲所動，目光緊緊盯着她，眼底似乎多了抹希望。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紅衣抿了抿嘴脣，冷冷喝了一句，這才快步走到蘇婉瑜跟前。
她身後的幾個黑衣人同時面色微變。
“使者，這麼做是不是不妥？”
“倘若那位知道的話，我等都要受牽連！”
“是啊，我們的紫氣，還有更大的用途……”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中滿是焦急。
“住口！”
紅衣喝道：“除此之外，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同時暗淡的垂下頭。
紅衣也不再理會幾人，視線回到蘇婉瑜身上，學着沈默剛纔的樣子，一隻素手輕輕貼上蘇婉瑜小腹。
她試探着放出一縷紫氣，結果和沈默別無二致。
就像一片枯葉隨風飄入了大海，翻不起任何浪花。
“果然……”
紅衣繼續釋放紫氣，同時閉上眼睛，靜靜感悟蘇婉瑜體內的狀況。
她賴以依仗的紫氣，正在瘋狂流逝。
沈默看到此處，原本有些死寂的心，又升起一抹希望。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先天陰體！”
“竟然真的是……”
“咻！”
一把短匕毫無徵兆的架在了她脖子上，耳畔傳來沈默冰冷異常的聲音。
“爲什麼停下？”
紅衣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苦笑道：“放棄吧，我已經確信，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話音落下，冰冷的短匕自己割破了紅衣的皮膚表皮。
紅衣睫毛輕輕顫抖，纖細雪白的脖頸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就算你殺了我，也救不下她，同時……也會失去救她的最後一絲希望。”
“你知道怎麼救她？”沈默急促問道。
紅衣美目一轉，點點頭，又搖頭道：“我知道，但做不到。”
說完這話，她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這世上能做到的人，也寥寥無幾。”
沈默眼裏閃過一絲光芒，直視着紅衣雙目，彷彿要將她內心看穿。
紅衣輕輕推開脖子上的刀，起身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她生來體內就帶着一種胎毒。”
“不錯！”沈默也不否認。
紅衣接着道：“我還猜，你曾用紫氣壓制過這胎毒。”
“不是壓制，是肅清！”
“愚蠢！”
紅衣輕喝一聲，冷冷笑道：“你知道，你爲她灌輸了多少紫氣嗎？”
沈默下意識的回想了一下，他當時初到蘇家時，還是後天初期。
離開的那一天，已是後天後期，三年間，他每一次治療幾乎都是竭盡全力。
這麼算下來的話，蘇婉瑜吸收的紫氣，恐怕已經不計其數。
“我告訴你，這麼多紫氣，已經足以造就一位先天高手。”
“不對！”
沈默果斷搖頭道：“她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吸收這麼多紫氣。”
“問題就出在這裏！”紅衣攤了攤手，淡淡道：“你大概不知道，先天陰體是什麼，所以自然也就想不通，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先天陰體……”
沈默口中咀嚼着這四個字，紅衣先前提起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
可眼下，他忽然有了一絲興趣。
紅衣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也不弔胃口，直接解釋道：“上古年間，武道先輩列出了武者的十大特殊體質，先天陰體排名第二，僅次於至陽之體。”
“我現在要收回剛纔的話，這個女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先天陰體的天才。”
“有多天才？”沈默諷刺的笑了笑。
“比你強，遠勝於我！”紅衣一字一頓道。
“我這樣說吧，只要她能煉化體內的紫氣，如今的她，已經是一位先天強者。”
沈默震驚了，隨着知道的越多，他就愈發覺得自己很渺小。
“但是……”
紅衣話鋒一轉，輕嘆道：“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很難，希望……幾乎等同於沒有。”
“需要我做什麼？”沈默懶得廢話，直接道。
紅衣上下打量沈默，不屑的笑道：“想要救她，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第一、有一位宗師爲她護道，防止她體內的紫氣和陰氣衝突爆發。”
“至於第二……我勸你還是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