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兮張了張嘴，最終憤憤的看了一眼別墅，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段雨柔說的沒錯，哪怕帝都隨處可見武道之人，可那些真正的強者，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平日裏根本不會顯山漏水。
就好比沈默，如果不是碰巧碰到了東西方武道對決，她大概也很難知道，沈默是一位武道高手。
這保溫鍋重量大概五斤左右，算不上很重，但架不住時間久。
段雨柔兩隻胳膊因爲長時間僵直，此時無比痠痛。
分明是寒冷的冬季，可她額頭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
別墅之內。
沈默和洛櫻坐在廚房喫着熱騰騰的包子，洛櫻目光不時看向窗外。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門外的兩女。
“公子，這兩個人是誰啊？”
“不熟！”沈默頭也不擡道。
他和兩女的確不熟，算上今天一共才見過兩三面。
雖說之前用了魏子兮八十八萬，但後來那一次押注，魏子兮最少賺了上千萬。
所以欠的人情，他已經還完了。
洛櫻吐了吐舌頭，若有所思道：“不過那女孩倒是有些毅力，到現在已經舉了十分鐘了。”
“喫你的包子！”沈默筷子敲在她腦門，沒好氣道。
洛櫻扁了扁嘴，小聲嘀咕道：“我想喝粥。”
沈默筷子一頓，擡頭若有所思的看了洛櫻一眼。
“再等十分鐘，如果粥還沒打翻，你去端回來吧。”
說完這話，沈默喫完最後一口包子，轉身朝樓上走去。
洛櫻眼睛微微一亮，喜滋滋的站到窗外。
“師妹啊！你可要堅持住啊。”
……
門外。
段雨柔雙臂因爲痠麻，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魏子兮在一旁心疼道：“雨柔，不行就算了吧，我看他是鐵了心的不想收你。”
段雨柔沒說話，繃着一股勁直視着面前的門，那光潔的額頭上汗如雨下。
此時的帝都，已是最冷的三九天，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凍的她頭腦發脹。
她已經完全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臂了，如今之所以還在堅持，完全憑藉着一股毅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飛快流逝。
段雨柔臉色愈發蒼白，手臂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大。
洛櫻在屋內看的擔憂不已，算算時間，段雨柔已經整整舉了十三分鐘。
距離沈默說的時間，還差七分鐘。
這七分鐘，對於段雨柔而言，顯然是一段痛苦的時光。
“堅持呀！”
洛櫻在心底暗暗爲段雨柔加油。
魏子兮皺眉道：“雨柔，要不我替你一會吧，反正誰舉都是舉。”
“不，不用了。”
段雨柔搖頭拒絕，豆大的汗珠順着她額頭落在雪地上。
她說完這話，那繃着的一口氣彷彿徹底鬆開，手中的保溫鍋劇烈搖晃了一陣，打翻在了雪地上。
那裏面還滾燙的粥傾灑出來，落在她白皙的腳踝上。
一塊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雨柔！”
魏子兮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攙扶。
“我沒事。”
段雨柔深深皺着眉頭，顧不上腿上的傷口，低頭怔怔的看着那打翻的保溫鍋，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
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魏子兮氣憤道：“這個師，我們不拜了，不就是打贏了一個西方佬嗎？有什麼了不起。”
說完，她不由分說拉着段雨柔便朝門外走去。
段雨柔手臂此時才恢復了一些知覺，撿起地上的保溫鍋，目光再一次堅定的看向別墅內。
“老師，我明天還會來的。”
她也不管沈默能不能聽到，鄭重其事的說完，才任由魏子兮拉着自己離去。
……
別墅內。
洛櫻收回目光，眼裏閃過一絲惋惜。
不過她知道，段雨柔能堅持十四分鐘，已經達到了普通人的極限。
即便是身強力壯的男人，也未必能達到二十分鐘，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孩。
“公子，要求太苛刻了呀。”
洛櫻小聲嘟囔一句，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都學會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呀！”
洛櫻趕忙回頭，又驚又慌道：“公子，我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覺得我是在難爲她？”沈默好笑道。
洛櫻搖了搖頭，小聲道：“公子，您收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苛刻啊，怎麼到了她就……”
沈默攤了攤手，隨口道：“因爲我當時缺人，就拿你湊個數。”
洛櫻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神忽然變得像個深閨怨婦。
“公子，你變了……”
沈默好笑道：“騙你的，其實是因爲你喫過比她更多的苦。”
“那她……”
“你別她管了，武道之路不是兒戲，我可以把我的畢生所學傳授給她，前提是，她起碼要有本事去學。”
如今的段雨柔，身上還帶着富家小姐的嬌氣，顯然不適合這條路。
沈默說完，也不管洛櫻能不能聽懂，大步朝門外走去。
太陽懸掛在高空，散發着些許溫暖。
在冬天，這樣的好天氣並不多見。
沈默翻出一包皺巴巴的煙盒，摸索半天，才發現煙盒裏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抽菸，但煙癮不大，要是沒記錯，這盒煙還是兩個月前，蘇婉瑜給他買的。
想起蘇婉瑜，沈默握緊了手中的煙盒，目光變得有些悵然。
從昨天朱一笑的反應來看，那個所謂的紫月宗師，八成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幫蘇婉瑜到世家選拔結束的那天……
沈默坐在原地想了一會，愈發懷念香菸的滋味，乾脆起身朝別墅外走去。
要是他沒記錯，小區門口就有一家超市。
沿着冰雪融化出的小路，沈默一路來到超市。
推開門，一胖一瘦兩道擋在門口。
沈默略一打量，頓時樂了，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鄭錢，身邊還是那身材高挑的女子。
兩人似乎正低頭琢磨着什麼，擋住了進門的去路。
沈默站在門口，耐着性子等了一會，見兩人還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乾脆伸手拍了怕鄭錢。
“麻煩讓讓。”
“讓個屁讓，趕着投胎去啊！”
鄭錢罵罵咧咧的回過頭，一看到沈默的臉，口中的聲音戛然而至，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沈……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