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閒聊，時間倒也過的飛快，不多時車子便開出了市區。
“這個楚天碧很愛財嗎？”車臨近郊區，沈默不禁又問了一句。
田寬想了一下，搖頭道：“我不太瞭解，只聽過一些隻言片語，他好像很窮！”
“窮？”
沈默搖頭失笑，堂堂先天強者，再窮又能窮到哪裏去？
就他見過的先天強者，還真沒有一個缺錢的，武者到了一定境界，對錢財看的已經很淡薄了。
但只要想斂財，速度也是十分恐怖的。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車子終於停在郊外的一塊空地上。
前方是一片小型的峽谷，四面高坡，中間深深凹陷下去。
兩人順着高坡向下望去，便可見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大場館，或許是因爲年久失修，外表的牆體已經斑駁脫落。
一條足有上千層的臺階直通底部，田寬讓司機停好了車，兩人沿着臺階一路向下走去。
千層臺階，轉瞬即逝。
從上方看的時候，這場館看上去並不大，也就百十米長的樣子。
可走到下方之後，沈默才發覺自己眼界有些狹窄了，這場館最少可以同時容納兩三萬人。
雖說相對於外面那些大型場館而言還不算大，但這裏畢竟是見不得人的地方，這個規模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場館正前方，是一扇牢牢閉合的門。
門口並沒有人把守，但沈默明顯能察覺出來，黑暗裏有數十道目光正在盯着兩人。
田寬解釋道：“公子，這裏除了武道之人鮮有人至，暗處的那些人，主要是爲了防止普通民衆混進來，嚇到他們。”
“我明白。”沈默點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不管怎麼說，武者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始終隔着一層無形的屏障。
所以武者行事，很多時候都會避諱一下普通人，免得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有田寬帶領，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兩人順利進入場館內部。
前方出現了兩條臺階，一上一下，分別通往場館二樓和地下。
“公子，二樓是切磋擂臺，這個時間，楚天碧應該在上面賺錢。
至於地下，則是生死臺，相對來說血腥一些，您打算先去參觀哪個？”
沈默站在原地，略一躊躇，道：“去生死臺看看吧，應該會有些意思。”
雖然他也想去瞻仰一下楚天碧的風采，但切磋，終究沒有生死搏殺看的過癮。
況且來都來了，楚天碧總還是能見到的。
田寬似乎早就料定了沈默的回答，高深莫測一笑，徑直朝地下一層走去。
沈默緊隨其後，兩人一先一後到了地下，入眼處，是一扇早已鏽跡斑駁的鐵門。
田寬走到鐵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重重一拍，門頓時應聲而開。
“公子，您下次來的時候，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入內。”
沈默暗暗記下，點了點頭，隨着田寬進入場館中。
一進入裏面，燈光瞬間變得有些昏暗。
沈默放眼望去，裏面的佈置和決鬥臺差不多，只不過這是生死臺，外面加了一層堅固的牢籠。
一旦上了生死臺，要麼取了對手的姓命，要麼自己死，否則這牢籠是絕對不會打開的。
這場館，有上千個座位，此刻坐着大概數百個武者，沈默一眼望去，實力也是高低不一。
弱者纔剛剛眀勁左右，最強的，便是坐在生死臺下方的裁判，半步先天高手！
果不其然，就像田寬所說的，真正身份尊貴的強者，很少來這裏生死決鬥。
不過他相信，這裏作爲朱一笑最隱祕的場所，必定有先天強者在暗中坐鎮。
兩人穿過零零散散的人羣，徑直走到正前方坐下。
“沈公子，爲了避免反胃，這裏不提供任何食物，您要喝點水嗎？”
“不用麻煩了。”
沈默擺擺手，他這裏隔着生死臺大概有三十米，都能聞出那濃郁的血腥味，也着實沒什麼興趣。
此時生死臺上，一男一女正從兩側緩慢進入牢籠。
咔嚓！
牢籠的門閉合，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一男一女彼此站定，男的高大威猛，女的身材火爆，彼此皆是殺機凜然。
沈默看到這裏，暗暗喫驚道：“這裏竟然還能男女同臺？”
田寬搖頭，解釋道：“武者不分男女，看實力說話，公子會因爲仇人是女人，就放過對方嗎？”
沈默曬然一笑，“倒是我狹隘了。”
兩人說話間，下方傳來裁判蒼老的聲音。
“陳鐵柱，趙小花！你二人曾爲夫妻，主要在嶺南一帶活動，號稱鐵花雙俠，後因趙小花紅杏出牆，於是夫妻感情破裂，立下生死之約，此事是否屬實？”
老者聲音落下，沈默暗暗咂舌，原來是夫妻反目的戲碼。
難怪，這兩個只有暗勁初期的戰鬥，竟然有這麼多武者感興趣。
臺上，陳鐵柱氣憤道：“趙小花，就因爲楊二牛比俺早突破暗勁中期，你就轉投他懷，對得起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趙小花冷冷一笑，淡淡道：“陳鐵柱，你也別怪我，你不光實力不如二牛，還比他短半寸，老孃憑什麼跟你受委屈？”
“可恨！老子要殺了你！”
陳鐵柱紅着眼睛怒吼一聲，率先出手，朝趙小花飛快掠去。
趙小花同時動手，昔日的夫妻兩人，猶如兩頭困獸，在牢籠裏殊死搏殺。
場外，傳出陣陣叫好聲。
“陳鐵柱，加油！弄死這個女人！”
“趙小花！爲了你的二牛，殺了陳鐵柱！”
“陳鐵柱死了，就再沒有人能阻攔你和二牛在一起了！”
“……”
兩個暗勁初期的戰鬥，換做過去，沈默或許還有點興趣。
但如今再看，着實有些無趣。
倒是一旁的田寬，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品頭論足一番。
“公子，您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這個趙小花，該死！”沈默笑了笑，隨口道。
田寬也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笑呵呵道：“那這一場，公子應該會滿意，我剛纔調查過了，這個陳鐵柱實力要比趙小花更勝一籌，殺了她不難！”
“我看未必！”
沈默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