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味過沈默話中的含義，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不會讓我失望，連入口鑰匙都搶到了，這祕境是我們的啦！”
不光是他，周圍許多蒼老的武者，此刻都忍不住激動的熱淚盈眶。
“好，好啊！我人族天驕不鳴則已，一鳴動九霄。”
“蕭默，真乃天驕也！”
“人族的列祖列宗保佑，幸虧這樣的天才沒有生在異族，否則將會是我人族無窮的災難。”
“……”
從初相識，到如今短短一個多小時時間，沈默帶個他們的驚喜簡直太多太多了。
從一開始的五千枚各類丹藥，到紫靈丹、紫靈石，再到改寫試煉之地的格局。
到如今，沈默連這祕境的鑰匙都先異族人一步拿到手中。
這一浪蓋過一浪的驚喜，險些將他們這些枯寂了幾百年的老傢伙衝昏了頭。
鎮守北疆百年，他們經歷過所有的驚喜加起來，都不如今天一天多。
沈默拿出鑰匙握在手中，那笑意盎然臉上，忽然覆上了一層傷感。
“這鑰匙，是一位獸族前輩交到我手中的。”
“他在何處？”沈天豪收斂笑容，沉聲問道。
沈默緩緩閉合雙目，輕嘆道：“恐怕已經走了。”
在走出祕境的時候，他便從天魔鯤眼中看到了死志。
他不是沒想過回去救出天魔鯤，可一旦打開入口，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將戰場強行設在祕境入口或者祕境中，恐怕會害死更多的人族強者。
所以他不能！只能將這一切默默記在心中。
沈天豪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沈默肩膀，嘆息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起碼沒有讓這祕境落入異族人之手。”
沈默點了點頭，迅速收拾了一下情緒。
隨着身邊隕落的人越來越多，生離死別，他也看淡了許多。
只是每當回想起來，那一刻多年來始終不曾改變的赤子之心還會隱隱陣痛。
“祕境恐怕已經空了，這鑰匙，就交給你們了。”
沈默默默將祕境鑰匙推給沈天豪。
沈天豪沉默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這東西留在你身上，確實沒什麼用，交給我們，至少可以保留一處空間，說不定還能找到些許上古人類的蛛絲馬跡。”
沈默趁機看了一眼遠處的凝兒，並沒有說出她的身份。
紫月在一旁聽着聽着，忽然起身道：“蕭公子，敢問你在那祕境中，是否找到過雪靈芝？”
“不曾。”
沈默搖頭道：“祕境中一片荒蕪，寸草不生，沒有任何藥材。”
“原來如此。”
紫月聽罷，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沈默心思一動，追問道：“敢問紫月宗師，要用這雪靈芝做什麼？”
紫月頓了一下，緩緩道：“爲我二徒弟，塑極陰之脈。”
沈默愣了愣，腦中忽然回想起當日紅衣所說過的話。
紅衣說，蘇婉瑜和眼前的紫月，都擁有同一種罕見的體質，那就是純陰之體。
可這極陰之脈，他還是*聽說，一時間憂心忡忡。
“敢問前輩能否告之，這極陰之脈又是什麼意思？”
紫月皺了皺眉，眼中多了幾分不耐煩。
不過看在那幾瓶丹藥和回生草的面子上，還是緩緩解釋了一句。
“我有一徒兒，和我一樣，本是純陰之體，可她生來帶着胎毒，如今昏迷不醒，生機日漸薄弱。
我便想着，將她的純銀之體改造一下，變成更加稀有罕見的極陰之脈，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她的命。
而雪靈芝，便是塑造極陰之脈最重要的東西，我此來便是爲了尋找雪靈芝。”
沈默聽到最後，已經聽不到紫月的話了。
他滿腦子都是蘇婉瑜生機正在日漸薄弱。
也就是說，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強忍着心中慌亂，沈默豁然擡頭問道：“這純陰之體和胎毒，晚輩也聽紅衣說過一兩次，不是說，等找到紫府丹，便可以救活她嗎？”
紫月看了他一眼，再度耐着性子道：“問題是現在，她現在恐怕堅持不到紫府丹出現的那一刻了。”
說話間，紫月目光落在沈天豪身上，張了張嘴，終於沒有多說什麼。
她已經聽紅衣說過，蘇婉瑜就是沈天豪夫婦的兒媳婦，但她畢竟沒有證實過，也不想借着這層關係，請沈天豪夫婦幫忙尋找。
“雪靈芝……”
沈默心下暗暗唸叨，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中。
一旁的楚天碧忽然出聲道：“我倒是聽說過一點關於這雪靈芝的故事，不過那是許多年前了。”
“說說看。”沈默催促道。
楚天碧也知道沈默心急如焚，當下不賣關子，直接道；“想必大家都知道，血煞盟九壇總部位於崑崙。
昔年血煞五壇主誕下一子，血煞盟門人弟子無不爲之慶賀，其中，血煞盟盟主親自採摘了一株雪靈芝，贈予了五壇主。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株，應該是人世間最後一株雪靈芝。
這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我當年也想過半路截走，可惜失敗了。”
“血煞盟，五壇主！”
沈默心下輕輕唸叨一句，眼底驀然掠過一抹殺意。
一旁的紫月聞言，則是輕聲嘆息，“看來，這一株雪靈芝，我註定與之無緣了。”
血煞盟九座分壇分佈九州，勢力早已是根深蒂固。
想要深入其中一個分壇盜取雪靈芝，哪怕她身爲宗師也難以做到。
沈默則是暗暗將這個消息記在心中，這一刻，他忽然無比急切的想要結束世家選拔，回到人間。
聽紫月的口氣，蘇婉瑜多半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必須早點結束試煉，回去要麼拿到紫府丹救人，要麼先拿到雪靈芝。
想要提前結束試煉，除非殺光試煉之地所有的異族人，並且讓異族人害怕到不敢派人支援。
只要做到這一點，難度絲毫不亞於闖五分壇救人。
這一刻，沈默的心，徹底亂了。
一抹不安在他心底滋生，蔓延，終於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