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位宗師合力，化解了這來自上古的一劍。
當劍芒消散，沈天豪已經邁過五大超級勢力門主。
以楊家爲首的各大世家宗師還要再上，坐在首座上的王道卻忽然出聲。
“讓他過來，都退下吧。”
一干世家家主聞言，才各自滿心不甘的退到一旁。
王道靜靜注視着沈天豪，一直等到他到了跟前，二人只有一步之遙。
“啪！”
驀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場中所有人耳響起。
王道捂着臉，靜靜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別說他不敢信，下方一干人族強者，有一個蘇安一個，都瞪大眼睛，彷彿在夢裏一般。
沒有人能想到，沈天豪竟然真的敢抽王道的臉。
在人族所有武者心目中，世家聯盟的盟主，地位大概相當於皇帝。
雖然王道無權命令各大超級勢力和北疆武者，但他的話，卻鮮有人不從。
相當於他的話，就相當於人族武者的聖旨。
可今日，當着所有人的面，沈天豪狠狠抽了王道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王道給抽懵了，也看傻了下面的各大豪門世家中人。
緊接着，沈天豪那厚重的聲音，在衆人耳畔徐徐響起。
“王道，當年你家道中落，差點死在二分壇的人手裏，是老子拼死帶着你逃亡了三千里，從關北一路逃到江南，才保住你一條性命。
十八年前，北疆武者節節敗退，被異族人連下十六城，也是你親自來找我，讓我去統御北疆，禦敵於外。
當年我丟下年僅六歲的兒子離開時，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如今，你可還敢重複一遍麼？
還是說，你已經忘記了？”
說到最後，沈天豪聲音已經冰冷刺骨。
王道眼中的怒火逐漸平息，重新擡頭看向沈天豪。
“我自然不曾忘，我說……在你夫婦二人離開後，會照拂沈家一二。”
“可你是怎麼做的？這麼多年，默兒嚐盡人間苦難，你答應我的照拂呢？”
“你他麼說啊！”
王道徹底沉默下來，當年這段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沈天豪對他有救命之恩，答應他的事情，也都做到了。
這十八年來，不光收復了當年丟失的十六座城池，還擴充新建了不少。
而他答應沈天豪的事情，卻是被他徹底忘在了腦後。
或許是真的忘記了，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他沒能做到沈天豪的囑託。
這一巴掌，是他欠沈天豪的。
“說不出麼？看來你王道，也成了那反覆無常的小人！”
沈天豪冰冷一笑，只是這笑容中，多了幾分肅殺。
“沈兄！”
王道忽然擡起頭，雙目直視着沈天豪。
沈天豪卻是輕輕擺了擺手，“這一聲沈兄，以後就免了吧，我沈天豪雖是戰場草莽，卻也不交小人。”
王道再度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天豪同樣言盡於此，冷哼一聲，扭頭朝下方走去。
沈天豪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回頭，靜靜等着王道開口。
王道咬了咬牙，沉聲道：“既然沈兄想爲令郎討個公道，你和段家的事情，我便不再插手，由你們兩家去解決。
無論最後事情演變到什麼地步，我保證不再幹涉。”
沈天豪頓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豁然轉向段長明。
被他這眼神看過，段長明不由得一個激靈，卻是不得不強裝鎮定的站在原地。
這一刻，他忽然無比後悔，沒有聽從段長生的話，將段天轍留在家中。
要不然，現在說不定還有緩和的餘地。
“段長明，你的兩個兒子，打算死哪個？”沈天豪冰冷說道。
段長明一聽，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他原本還想着退一步，自己教訓教訓段天轍，給沈天豪和自己一個臺階下。
可誰知沈天豪一開口，就想弄死他的一個兒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他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
段長明厲聲喝道：“沈天豪，你張口閉口便要殺我段家人，難不成是我當段家，當我各大世家可欺不成？”
他說話間，再一次帶上了其餘世家，打算將所有人都拉到自己的陣營。
然而這一次，卻是沒有人幫他出聲附和了，甚至許多世家家主，都把目光看向了別處。
之前王道力挺段家，他們自然要站在段家這一旁。
可如今王道都不管了，他們再跟段家摻和，那就是傻子了。
段長明見狀，內心不禁暗歎世態炎涼，一抹深深的悲哀充斥在心間。
按照各大世家家主的態度看，恐怕就算是沈天豪現在對段家人出手，這些人也可以在一旁洗手旁觀。
人心，何至於冷漠至此啊。
“既然你做不出選擇，那我便替你做選擇吧。”沈天豪自問自答，緩步向前邁去。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着段天轍和段天風二人，心中盤算着該殺哪個。
殺了段天風，段家幾乎就相當於絕後了，區區一個段天轍，斷然撐不起段家這面大旗。
有些人廢物，是天註定的，段天轍顯然就是這樣一類人。
可段天轍，纔是出言不遜之人，殺了他，更合乎情理一些。
正在他躊躇見，段長明身後，段長生忽然踏前一步，輕嘆道：“沈宗師，還記得我麼？”
沈天豪微微頷首，淡淡道：“洛河之戰，你也在吧？”
“沈宗師好記性，我當時的確在。”
段長生點了點頭，沉聲道：“倘若沈宗師非要是殺我段家子孫，我倒是有個提議，希望沈宗師考慮一下。”
“老三！”段長明深深皺眉。
都這種時候了，段長生竟然還給沈天豪提意見，難不成，這傢伙是想讓段家絕後麼？
“什麼提議？”沈天豪淡漠問道。
段長生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的提議很簡單，懇請沈宗師放過我的兩個孫兒，換成老夫，來接沈宗師三劍。
三劍過後，無論我生與死，段家不會有任何人找你尋仇，我們的恩怨，也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