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沈天意笑罵道：“這麼久沒見，你小子就送我一顆人頭？”
沈默神祕兮兮笑了笑，隨手將人頭丟在地上。
“大伯，您打開看看，還認識他麼？”
沈天意抱着好奇的心思，慢慢掀開包裹。
由於沈默保存在空間中，人頭一如之前切下來的模樣。
沈天意擺正之後，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擊。
“是他！”
“就是他！”沈默打了個響指。
沈天豪一臉懵逼，“什麼是他？這人是誰？”
“是當年用蝕骨散廢掉我雙腿的人。”沈天意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平復下來。
沈天豪聽完，目光微微一凝，低頭看向地上那血淋淋的頭顱。
“他就是當年那個吳少城主？”
“您也知道？”沈默詫異的擡起頭。
沈天豪緩緩點了點頭，苦笑道：“我找了他十八年，殺了數百個異族姓吳的人，沒想到還是被他當了漏網之魚。”
當初沈天意雙腿廢掉的時候，沈天豪還沒來北疆。
後來，他繼任北疆主帥之後，每逢遇到姓吳的異族人，一概不問緣由，直接格殺勿論。
殺了這麼多年，他還以爲自己已經爲沈天意報了仇。
沒想到，十八年後，這傢伙死在了他兒子沈默手裏。
說來，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沈天意盯着人頭看了半晌，拔出長劍，隨手挖了個坑，將頭顱埋進坑裏。
再起身，他臉上滿是釋然與灑脫的笑容。
“這傢伙當年也算一號人物，如今你小子幫我報了仇，我和他的恩怨也算一筆勾銷了，給他個歸宿吧。”
沈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好了！此間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沈天豪起身道。
“回去？回哪兒去？”沈默一愣。
沈天豪沒好氣道：“當然是回人間，那裏纔是你老子的地盤。”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沈家現在如何了。”
沈天意眼裏閃過幾分懷念，擡頭望着上空，不知在懷念些什麼。
“天鄺他……”
“已經死了。”沈默凝聲說了一句，解釋道：“不過不是死在我手中……”
沈天鄺笑容微微一僵，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什麼。
三人一路順着戰場往回走。
有沈天豪這個超級強者在，這一路上，再沒遇到什麼波瀾。
三人很快路過黎明城，走出北疆。
再一次站在曙光城外圍，沈默彷彿又重見了劫後餘生的光明。
沈天豪伸出手，一把摟住他肩膀。
“說說看，這次撈了多少好處？那靈液還有多少？”
沈默笑容一僵，趕忙撥浪鼓似的搖頭。
“沒多少，光顧着逃命了，哪兒顧得上這個呀。”
“呦呵，學會跟你老子撒謊了？”沈天豪皮笑肉不笑，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
“沈默訕訕一笑，“就一點靈液，和一些紫靈石。”
沈天豪好奇道：“那靈液應該是地魁煉製的吧？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一次，似乎很稀有，你小子帶出了多少？”
沈天豪笑容一僵，“多……多少？”
“一池子，都拿走了啊。”沈默乾脆也懶得撒謊了，說話間挺直了腰桿。
不就是被敲詐麼？被自己親爹敲詐，那能叫敲詐麼？頂多算是孝敬。
沈天豪嘴角抽了抽，足足怔了半晌，才長出了口氣道：“這段時間，不要去異族人眼皮底下轉悠了。”
“爲啥？”沈默小心翼翼問道。
沈天豪沒好氣道：“我怕你被人活活打死。”
沈默無奈聳了聳肩，認命似的道：“說罷，敲詐多少？我給就是了，您這四方使當得也不容易。”
“你小子還知道我不容易。”
沈天豪笑罵一聲，招了招手道：“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噢！”
沈默老老實實的跟在後方。
三人一路朝曙光城走去。
剛走進城門口，西門樓身影便閃現在前方。
“沈兄，這麼快就回來了？聽說這小子又立了大功？”
說着話，西門樓對沈默努了努嘴，眼裏帶着幾分欣賞。
沈天豪沒好氣道：“立什麼功，功勞都是他們世家的，禍倒是闖了一堆。”
“嘶……”
西門樓聽完，認真望着沈天豪與沈默父子二人，忍不住小聲嘟囔。
“那不是很正常？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你說啥？”
沈天豪腳步一頓，回頭滿眼威脅的看向西門樓。
“我能惹禍麼？我像是惹禍的人麼？你堂堂曙光城城主，說話注意着點。”
西門樓臉都綠了，他真想揪住沈天豪衣領問一句，你他麼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
糾結了半天，他終於還是決定忍了。
犯不上，捱揍一頓不值當。
“帶我去城西。”沈天豪揮了揮手道。
“去城西幹嘛？”新門樓一愣，旋即遲疑道：“老師他們這個時間都在休息，要是沒事，儘量不要打擾他們了。”
“那要是有事呢？”沈天豪迷了眯眼睛。
西門樓訕訕一笑，暗罵自己多嘴，連忙走在前頭。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城西，前方是一個大院。
推開大院的門，沈默依稀記得，這裏住着許多從北疆退下來的人族武者。
這些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昔日沈天豪的手下。
看到這裏，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院子裏，數百武者正在曬太陽，見到沈天豪進門，超過八成以上的武者紛紛起身。
就連一些失去了雙腿的武者，也都掙扎着，努力想讓自己顯得莊重一些。
數百人異口同聲道：“見過沈帥！”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主帥了。”
沈天豪擺了擺手，旋即話鋒一轉，淡淡笑道：“但你們依然是我兄弟。
今天難得有空，我帶兒子來看看你們。”
一干傷殘武者聽罷，目光紛紛落在沈默身上。
這一看，許多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場的武者，除了近兩個月退下來的，幾乎都在沈默除此來到曙光城時見過他了。
此時再見，也不陌生。
沈天豪拉着沈默，大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