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碧疼得撕心裂肺，朝下方喊道。
此時，沈默和大烏龜才雙雙反應過來。
大烏龜縱身一躍，單手抓住楚天碧，將他從塔尖‘摘’了下來。
當臀部與塔尖脫節的剎那，楚天碧又是一聲淒厲的大吼。
“疼！”
落在地上，楚天碧雙腿內八彎曲緊緊夾着胯，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老楚，你沒事吧？”沈默關切的問道。
楚天碧緊咬着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好……好像……裂開了！”
饒是此刻滿心同情，沈默也差點笑出聲來。
即便是宗師強者，也總有脆弱的地方啊！
他擡頭看了一眼塔尖，好傢伙，尖端足有牛蹄大小。
“那什麼，沒少什麼零部件吧？”沈默小心翼翼問道。
別還沒找到祝容容的下落，他老楚就先少了半條命。
以後也甭叫什麼絕脈宗師了，乾脆叫絕後宗師更貼切。
“還行，就是菊部地區有血，來點靈液緩緩。”
楚天碧齜牙咧嘴說了一句，擡頭看向這紫色的高塔。
“研究出什麼名堂沒有？這什麼東西？”
沈默丟出一瓶靈液，這纔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紫色高塔上。
塔身上流轉着獨屬於紫靈石的光芒，看上去異常璀璨且耀眼。
“這座塔……”
沈默盯着觀察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塔是實心的，這一點也斷絕了沈默從裏面尋找名堂的念頭。
“你說不會不會，這就是單純用來製造紫氣，供給血煞盟武者修煉的？就類似於發動機？”楚天碧摸着下巴沉思。
沈默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如果是這樣，這麼多紫靈石拆分開來，一人分幾塊，效果豈不是更好？而且可以隨時隨地拿出來用。”
“那就是擺着玩兒唄！可能是血煞盟的紫靈石多的沒地方放了，用這種方法保存起來。”楚天碧接着齜牙咧嘴道。
沈默如同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就連仙域一百零八座王城，也不敢說自己自己的紫靈石多到沒地方用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誰知道這羣血煞盟人在想什麼。”楚天碧攤了攤手。
沈默忽然有些後悔了，如果沒急着殺血雨的話，一番言行逼供，或許能問出點什麼。
但現在，顯然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問話，只能靠自己去猜測了。
“這地方有半神鎮守，還有真神留下禁制，這高塔對血煞盟來說，應該很是重要，只是到底用來做什麼呢？”
沈默口中喃喃着，開始圍繞着高塔轉了起來。
“老沈，你直接想想，這紫靈石能用來幹什麼不就行了？這塔上又沒有別的成分。”
“作用？”
沈默頓住腳步，道：“無非就是提升實力，製造紫氣，還有佈陣！”
“等等。”
當說到‘佈陣’，沈默目光忽然一凝，重新擡頭看向了前方的高塔。
“老楚，你說有沒有可能，這高塔是用來佈陣的？”
楚天碧瞪圓了眼珠子，一臉古怪道：“我說你沒醒酒吧？你見過這樣堆成一坨的陣法嗎？作用是啥？嚇唬人嗎？”
沈默再度緩緩開口，聲音多了幾分凝重。
而他所說的話，卻讓楚天碧心跳都彷彿漏了一拍。
哪怕他不懂得陣法，也知道，尋常陣法分爲陣眼和陣基兩個部分。
其中大多數陣法陣眼只有一個，而陣基，便是整個陣法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有許許多多。
如果按照沈默的假設，這兩三萬紫靈石構建出來的高塔，只是一個陣基的話，那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一些。
楚天碧失聲喃喃道：“如果是這樣，按照你所說，這樣的陣基，還有許許多多，這得多大的陣法啊？”
沈默同樣滿眼震撼，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血煞盟九大分壇，遍佈九州大地，九大分壇劃分出八十一個分舵，八十一個分舵，如果都有這樣一個陣基的話，這個陣法足以覆蓋整個九州。
如果這是一個殺陣的話……”
說到這裏，沈默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他手中就有上古陣譜，也算是精通陣法。
按照他的猜想，這個假設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陣法的大小，主要取決於相鄰的陣基能否彼此感應。
如果是一塊兩塊紫靈石，佈置在九州大地，自然無法彼此呼應。
可如果是幾萬枚紫靈石融合在一起，哪怕相隔再遠，陣基也可以彼此相連。
所以只要付出的紫靈石足夠多，建造一個完全覆蓋九州的殺陣，是完全行得通的。
楚天碧雙腿沒來由的一顫，怔怔看向沈默。
“如果我們猜對了，結果將會如何？”
沈默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四個字，“末日降臨！”
假設他的猜測成立，血煞盟從五年前，就在進行這個計劃的話，那麼當陣法完全形成的時候，九州大地勢必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他單獨憑藉一個陣基，他還無法斷定，這究竟是什麼陣法。
這件事，事關十幾億人，上千億蒼生的命運。
哪怕以沈默歷來的大手筆，也不禁感到肝顫。
楚天碧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後怕道：“還好聽你的堅持下來看看，要不然怎麼會發現這麼大的祕密。”
沈默強自鎮定下來，搖頭道：“現在一切還不能確定，甚至不能斷定這就是陣基，或許你說的那兩種情況也未必沒有可能，一切還得進一步證實過後才能斷定，至少我要確定其他的地方有沒有這種高塔。
如果這真是王道奎聯合異族人的一次大手筆，人族危矣！”
“還證實啥啊！有理有據，趕緊把這東西毀了吧。”
楚天碧說着，提劍便要上前，毀掉這個高塔。
沈默一把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這真是一個大陣的話，除非找到陣眼，否則毀掉一個小小的陣基，意義並不大，而且很容易打草驚蛇。”
“那現在咋辦？”楚天碧擡頭問道。
沈默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當然是先找你老婆，一切等大宗師宴之日再說。
血煞盟圖謀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們也不差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