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是親眼見過公孫烈死後的樣子的，那時正值剩下，屍體無遮無攔埋在土裏……
沈默自認自己這輩子，見過噁心的東西也算是數不勝數。
可能讓他當場吐出來的，恐怕只有眼前這女人了。
“所以，你就吃了公孫烈的屍體，融合出了怨靈之體？”
“沒那麼簡單！”
紅衣老嫗搖頭，臉上帶着幾分猙獰。
“我當初跟你說過，那是我一百歲的生日，公孫烈喫掉我，便可以鑄就怨靈之體。
可個公孫烈死的時候，已經一百零五歲了，本來超了年歲，是很難鑄就怨靈之體了。
可我對他的恨意，實在是太深了。
在遭受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折磨之後，我才終於將他一點點的喫完，轉化出真正的怨靈之體。”
說到這裏，紅衣老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眸又重新變得不善。
“對了，之所以浪費這麼久的時間，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那面鎮魂旗！
那面旗，是誰立下的？站出來讓老身好好看看。”
說話間，老嫗擡步向着三人走來。
葉輕塵和周蒼二話不說，同時伸手指向沈默。
“他，他乾的。”
“沒錯，上次我們兩個不在，除了他沒別人。”
“……”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要是幹架，兩人當然二話不說就幹了。
可面對這老嫗，兩人實在沒勇氣。
哪怕映入眼簾是一掌如花似玉的臉，可一想到這女人曾經抱着一具腐爛的屍體啃，就令人惡寒不已。
沈默緊張的嚥了口唾沫，艱難道：“我說那鎮魂旗也不是我插的，你信嗎？”
紅衣老嫗很快湊到了他跟前，散發着屍腐的氣息，陰笑道：“你說我相信麼？”
沈默低着頭，強忍着噁心，悠然嘆了口氣。
“那就是不相信了。”
“我當然不信。”
紅衣老嫗果斷搖頭，他除了沈默，誰都不認識，那一天從小屋裏把她放出來，領頭的人就是沈默。
所以冤有頭債有主，即便是要殺，也要殺沈默。
沈默則是低着頭，幽幽嘆了口氣。
“我那些同伴，究竟在哪兒？”
沈默擡頭搜尋了一圈，聲音低沉道。
紅衣老嫗陰惻惻的一笑，一揮手，一股玄奧的空間之力徐徐擴散。
沈默感覺自己面前的空間像是換了一種景象，祝無念、楊家興爲首的世家弟子，都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每個人身上，都纏繞着一根像是藤蔓一樣的繩子。
“沈兄！”
“老大！”
幾人見到沈默，心下稍微鎮定了許多。
沈默見幾人還活着，心下又稍微舒了口氣，擡眼看向前方的老嫗。
此時，老嫗也正目光陰冷的盯着他。
這一眼，讓沈默背後發涼。
從見到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在估算老嫗的具體實力。
按照威壓和氣息上判斷，這老傢伙應該要比北冥弱一線，還不到真正的真神境。
這老嫗曾經說過，如果能夠融合怨靈之體，半神可以直逼真神境。
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沒能成爲真神。
不過即便不是真神，也不是他能打得過的。
他尚且沒什麼信心，後面這些人族弟子，絕大多數都只能當炮灰，能發揮作用的寥寥無幾。
正當他胡思亂想間，老嫗已經伸出一隻手，毫無徵兆掐住了他的脖子。
只要老嫗隨手一扭，就能扭斷他脖子。
沈默大腦飛快思索着對策，同時盯着老嫗的眼睛，觀察着那一抹若有似無的殺機。
“人族的小東西，雖然你幫了我，但是很遺憾，我還是要殺了你，你這種人族天才的肉，應該最爲滋補！吃了你，我或許就可以真正邁入真神境了。”
沈默臉色微變，內心暗暗叫苦不迭。
他不怕死，當初在腦海裏，也想過無數種死法。
但唯獨沒想過，會和公孫烈一樣，進入這老嫗肚子裏。
一想起來，他就噁心的快要吐了。
強忍着噁心和窒息感，沈默艱難道：“我要是沒猜錯，你最恨的人，應該不是我人族武者吧？”
老嫗沉默了一下，而後便滿不在乎道：“我最恨的人，當然是公孫烈，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
“他雖然死了，可當年指使他架空你，搶奪你壇主之位的人還活着。”沈默緊接着道。
此話一出，老嫗眼中果然射出兩道寒芒。
“王道奎！我遲早會找他算賬。”
說完這句，她又轉頭看向沈默，淡淡道：“但不是現在，我還沒有實力去殺他。”
沈默心思一動，腦海中暗暗記住這個關鍵信息。
這老嫗已經是無限接近真神的存在，可以說是真神之下第一人。
連她都沒把握，那王道奎必然是真神強者。
這麼看來，他心中某些猜測，似乎有有些不大對勁了。
王道還不是大宗師，這位王道奎顯然要比王道更有牌面一些。
他不是沒懷疑過，這兩位都是同一個人。
現在看來，似乎不大可能了，除非王道能夠隱藏自己的真神實力，不讓人看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些事，都不是沈默現在該思考的。
他大腦飛速旋轉，尋找着活下去的路。
那窒息感越發強烈，沈默感覺呼吸困難，就連說話也愈發不順暢。
“從……從某種意義上，我們有着共同的目的。”沈默艱難開口。
紅衣老嫗漸漸鬆開了手，玩味道：“你想跟我合作，去對付血煞盟？”
“難道你不想嗎？”沈默反問一句。
紅衣老嫗神色一冷，淡淡道：“你打錯了主意，我雖然痛恨王道奎和公孫烈，可血煞盟，是我的父輩乃至祖輩們付出心血辛苦建立的。
除了王道奎和公孫烈之外，我不會針對血煞盟其他人。”
沈默瞪大眼睛，暗罵這老太婆是不是腦子有病。
王道奎乃是血煞盟盟主，就算用最笨的想法去想，那也應該恨屋及烏，去報復整個血煞盟纔對。
偏偏這老太婆，還念着父輩當年的舊情。
這麼看，他們這一票人，豈不是註定了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