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陣眼，兩種截然不同的陣法。
寂無法陣，是上古殺陣，威力極強。
幾乎可以肯定，如果這大陣真是寂無法陣的話，人間必將覆滅。
兩百多萬枚紫靈石修築的大陣，威力必定無比駭人。
恐怕陣眼處，乃是兩萬多沒紫靈晶髓建造而成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估摸着，王道奎可能是想放棄人間的一切，包括自己辛苦經營多年的血煞盟勢力。
他只是想要毀滅人間，從而達成自己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畢竟人間毀滅了，還有異族世界，還有更遼遠的土地。
那紅衣老嫗說，王道奎想要靠着蒼生的死亡衝擊王境。
如果真能順利突破，試問世間，誰是王道奎的對手？
這種可能，至少佔一半以上。
衆人見沈默面色難看，同時上前安慰。
葉輕塵道：“也未必就是寂無法陣，現在最後一個陣基還沒出來，一切都還不確定呢。”
“老沈，你給我們講講，如果這大陣是靈源陣的話，會發生什麼情況？”周蒼趕緊問道。
沈默強自鎮定心神，緩緩道：“如果真是靈源陣的話，那麼整個大陣，將會變成一個循環的永動機，源源不斷製造產生紫氣。
要不了多久，人間的紫氣濃度，恐怕會直追甚至超越異界。”
“這麼恐怖？”
葉輕塵等人聽罷對視一眼，眼裏盡皆充滿了震撼。
當年，異族人就是因爲人間了紫氣不夠濃郁，因此背井離鄉，選擇了離開人間，去異界開疆擴土。
倘若這大陣真是靈源陣，讓人間的紫氣重新變得充沛，那麼人族武者將會受益無窮。
甚至有朝一日放棄了北疆的領土，也可以在自己的領地內和異族人進行鬥爭。
這麼多年來，人族之所以執意要在北疆開疆擴土，其根本原因，就是異族人的地盤紫氣濃郁，可以讓武者快速進境。
久而久之，前往北疆歷練，也就成了人族弟子最光榮、也最嚮往的事情。
可若是人間誕生一個巨大的靈源陣，那就不一樣了。
想着想着，周蒼幾人嘴角甚至不爭氣的流下了口水。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美妙了，但仔細一想，衆人的臉又當場垮了下來。
如果這大陣是人族建立的，那自然無話可說，他們現在多半比過年了還高興。
可偏偏，這大陣出自王道奎之手。
王道奎是什麼人？衆人就算信母豬上樹，也不信王道奎能好心到給人族建造靈源陣。
沈默看着衆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強打起精神，沉聲道：“老葉說的沒錯，現在一切都還不明朗，在沒有確定陣眼所在的位置之前，先不要自亂陣腳。
不管這是寂無法陣還是靈源陣，至少距離啓動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或許可以從中周旋一下。”
這套說辭，大概是沈默最無奈中的說法了。
他作爲總隊長，如果連他都喪失了信心和鬥志的話，下面的弟子多半也會跟着崩潰。
而且，他內心始終涌現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一個在血煞盟盟主王道奎的地盤，另一個在人族世家聯盟總部，王道的地盤。
此前，他就懷疑過，王道奎可能會王道有關係。
儘管王道一次次否認，他也沒找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可這份感覺，卻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每當他告訴自己，這只是錯覺，王道奎和王道不可能是同一個人的時候。
眼前出現的巧合，就讓他不得不繼續深入去想。
就好比這兩個兩個極端的陣眼，正好對應王道和王道奎兩種極端的身份。
他此前懷疑過這兩人就是同一個人，可他仔細想想，不管是王道奎還是王道，或者換做世間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同時兼顧兩個不同立場的職位。
除非，是分身一類的東西，但話又說回來了。
王道實力幾何他不清楚，至少不會比當初的骨尊者弱。
畢竟，當初王道隱藏在虛空中，骨尊者都沒有發現。
至於王道奎，那實力更是可以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
一個準備衝擊王境的強者，再弱能弱到哪裏去？
綜上所述，倘若這兩位都只是一個人的分身，那麼這個人，真正實力該是何等恐怖？
分身都有資格衝擊王境，只怕連當年的九王，都很難達到這個境界。
甩了甩頭，沈默收回思緒，凝聲道：“其實想要驗證十分簡單，只要讓我爹去一趟世家聯盟總部即可！”
世家聯盟總部，算是人間最重要的樞紐地帶。
除非有王道的召見，否則尋常人不能進去。
除了大宗師強者之外，只有少數幾人可以隨意初入，這其中就包括沈天豪夫婦。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沈叔啊！”
周蒼催促一句，作勢便要離去。
沈默輕輕搖了搖頭，“活還沒有幹完，哪裏也不能去。”
衆人聞言這纔想起，先前祝無念帶着柳依依等人去了前面的陣基。
周蒼無奈道：“大陣都推演出來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我去把他們追回來。”
“恐怕來不及了……”沈默再度揮手攔住他。
估算一下時間，這個時間點，祝無念等人已經到了陣基附近，說不定已經殺起來了。
“那就等着吧，等我們的祝大公子凱旋歸來。”
周蒼攤了攤手，意興闌珊的坐在地上。
“恐怕也不行。”
蕭貞渝忽然出聲，輕聲道：“這最後一座陣基，沒那麼容易全身而退的。”
沈默在一旁不緊不慢磨劍，附和道：“蕭姑娘說的不錯，所以我們得趕在真正的大戰開始之前，早點出發了。”
說完話，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沈默已經收起了凝霜，目光看向了陣基所在之處。
“出發！”
儘管他不確定，但他內心預感十分強烈，這一分壇的最後一個陣基所在處，一定不會像之前那般風平浪靜。
只是不知道，這裏是不是最後的戰場！
不管怎樣，他沒有丟下自己同伴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