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她看向身邊的雪鶴，“你剛纔說，鶴王是死在這座城？”
“主人……”
雪鶴看了一眼沈默，不情不願改口道：“前主人是在外地重傷，回來之後不治身亡。”
沈默若有所思道：“不光包括鶴王，還包括四位聖人境的頂尖強者，乃至……”
“乃至什麼？”凝兒微微側目。
沈默搖了搖頭，輕笑道：“沒什麼，傳承裏沒那麼多訊息，只是記載有一些零星的片段。
那四位聖人境，似乎有人瘋掉了。”
“瘋掉……”
凝兒小嘴微張，感覺有些扯淡。
她已經瞭解過，紫氣武者所講的聖人境，其實就是九劫真神巔峯以上的強者。
到了那個層次的強者，距離王境也相去不遠，乃是百萬武者中脫穎而出的絕世強者。
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瘋掉？
別說是她，其實連沈默也不信，誰信誰是傻瓜蛋。
但問題是，那零星的片段中，的確是一位瘋瘋癲癲的聖人境強者，看上去格外真切。
他甚至看到了那個聖人的臉，白的跟拍了一層白麪一樣，顯然是嚇到了。
一想起來，他又不禁想笑。
什麼東西能把一個聖人強者嚇成那樣？就算是真正的厲鬼，也不可能做到吧。
不過這些零星的片段穿插在一起，無疑給這最後一座城渲染了一層神祕的色彩。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當年李承玄拿到了八座城的令牌，就只差這最後一座城沒能通過。
想來，難度應該不小。
“這座城相當古怪啊。”
沈默摸着下巴，接着像是想到了什麼，狐疑道：“不過，連聖人進去都沒能抗住，李承玄這孫子抗住了。
他該不會比聖人還要恐怖吧？”
此話一出，凝兒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這一路上，跟隨人族弟子混久了，她也下意識的將自己當做了人族陣營的一份子。
既然是人族武者，那麼就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仙域武者。
李承玄這個仙域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要是真有聖人實力，這些人族弟子也不用抵抗了，全都乖乖等死就好。
哪怕沈默恢復，恢復到巔峯時期，又突破到了宗師境，那也沒有活路。
“也不太可能。”
沒過一會，沈默搖搖頭，否認了這個天方夜譚的想法，“他老子都未必有聖人境，要是他有的話，早就撬他老子的域主寶座了，這個人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搶奪域主之位，逼迫北羽禪讓這種事情，李承玄要是有能耐，那是一定能做得出來的。
“就算沒有聖人境，這位北域太子，必然也有手段，要小心纔是啊。”
沈默唏噓一句，暫時將擔憂從腦海中壓下。
都這時候了，四塊令牌盡數到齊，他就是想不赴約，也豁不出那個臉了。
現在唯一能祈禱的，就是十年前並不是李承玄真的牛逼，而是第九座城沒有那麼危險了。
這樣的話，他只需要專心對付仙域弟子，不需要再考慮其他了。
他這前所未有的凝重模樣，也讓凝兒和雪鶴被感染的有些心思沉重。
“哦！恭喜主人！”雪鶴聲音僵硬的道。
沈默：“……”
這僕人，收了個寂寞！
“不過若是前主人隕落的地方，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雪鶴擡起頭，眼中露出一絲憧憬之色。
沈默望着她這模樣，心頭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這雪鶴雖然已經認他爲主，但只有在提起前主人鶴王的時候，纔會露出恭敬的樣子。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爽，有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竊取的既視感。
不過仔細想想，這本來就是強扭的瓜，這雪鶴能不跟他同歸於盡，已經是天大的喜事。
“果然，人是會膨脹的啊！”
“什麼？”
凝兒微微側目。
沈默意興闌珊擺了擺手，“好了，我們進來足夠久了，是時候出去和他們匯合。”
“他們？”雪鶴皺了皺眉。
沈默淡笑道：“就是我的夥伴了。”
一聽說都是紫氣武者，雪鶴顯然沒什麼興趣，噢了一聲便低下頭。
相比於沈默，她更願意親近凝兒。
雖然凝兒將她出賣給了沈默，但無疑是她在這悠久歲月中見過的唯一一個蠻荒武者。
她鼓起勇氣，帶着一絲憋屈看向沈默，“你……要騎我麼？”
沈默“……”
聽聽，這虎狼之詞！
沈默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負手立在鶴上從天而降的場景，激動地差點流出口水。
他的大腦以每秒鐘一萬轉的速度陷入沉思，在換算了一下他和雪鶴的親密值之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用，你走你的，我喜歡走路。”
雪鶴聞言，點了點頭，她也不願意被人當坐騎，至少沈默不行。
能有選擇的話，當然還是各走各的最好。
沈默眼裏則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遺憾，好好的裝逼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不過他也不急，等以後回到人間，有機會的時候再隆重裝一次。
到時候讓老王等人都悄悄，真神境的白富美坐騎，那是何等的拉風。
“該走了！”
凝兒隨意打了聲招呼，率先向外走去。
緊接着是沈默，雪鶴還是化作人形，走在最後，落後沈默大概一個半身位。
她每走出兩步，就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後面。
這座城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早已如自己的身軀一樣熟悉。
悠悠千載孤寂時光，這裏留下了她太多太多的故事。
當然，大多都是哀思和悲傷，很少會有快樂。
這世上最殘忍的折磨，便是恆久的孤獨，她忍受了太久太久。
……
“我就說要壞菜吧！你們就是不聽啊，現在好了吧。”
門外，周蒼急得左右徘徊，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頻頻擡起頭，看一眼沈默和凝兒進去的方向，又唉聲嘆息的低下頭。
接着，便是一連串冗長的聖經……
什麼‘沒有定力’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連珠炮似的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