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雖然實力上，仍舊是夜無歡更勝一籌，但氣勢上，卻是沈離碾壓。
沈默甚至懷疑，自己這位老祖，當年是不是九王中最強大的一個。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壓制力。
足足半晌，夜無歡看向殷月蘭，見她沒準備出手偏幫任何一方，心下才稍微安定。
到底是昔日的王境強者，哪怕對沈離忌憚，也不至於露出害怕的神色，在短暫的愣神後，便很快平復下來。
“離王兄！尋王兄！”
夜無歡淡淡一笑，對沈默躬了躬身，鄭重的抱了下拳。
“想不到無歡今日有幸，還能領教二位王兄的合擊之術，真是榮幸之至。”
“好說，我相信這一次，你會比上次還記憶猶新。”葉尋微微頷首。
“別打碎了我的離火殿，去虛無戰場吧！”
沈離話音落下，沈默看到自己隨手一劃，眼前的空間便被整個撕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口子後方，漆黑一片，充滿了神祕與未知的危險。
下一刻，葉尋操縱他的身軀，一步跨了進去。
沈默心頭一顫，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原來高階強者，連戰場都是獨立的。
不過想想也是，到了真神境，就已經是移山填海的大能，擁有極強的破壞力，如若沒有單獨的戰場，外面的世界恐怕早就被打的支離破碎。
當邁入這漆黑一片的虛無，沈默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懸空在宇宙之中。
周圍依稀看得見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亮，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
不多時，夜無歡也踏入了虛無戰場。
讓沈默沒想到的是，殷月蘭這女人也跟了進來，都是上古時期的大能強者，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孤單，也有些多餘。
葉尋腳下懸浮着尋王印。
雖然爲王印舊主，但畢竟這還是沈默的身體，所以可以完全操縱王印。
而對面的夜無歡手中，則是持着南王印。
這王印顯然與他不契合，他只能控制時間流速，卻很難做到和王印血脈相連。
葉尋攤開手掌，而後猛地一握，一把完全由紫氣幻化的長劍，出現在手中。
劍身晶瑩剔透，像是紫晶之心鑄就。
沈默心疼的無以復加，光是鑄造這一把劍，就耗費了他紫府中，相當於一個半神強者全部的紫氣。
上古時期的強者戰鬥，都這麼浪費的麼？
沈離沒好氣的罵道：“你這敗家玩意，還化什麼劍？不知道這小子缺紫氣嗎？”
葉尋訕笑道：“不好意思，起手式，習慣了。”
沈默：“……”
前方，似乎是爲了尊重葉尋的劍，夜無歡手中也幻化出一把劍。
沈默收起心中的小算盤，感覺平衡了許多。
雙方彼此像隔大概二十步，沈默這邊是祖孫三代拼湊成的雜牌強者。
拆吧拆吧，沒一個能打的，此刻融合在一起，竟然有了八重聖人的實力，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另一邊的夜無歡，則是要純粹許多，王境神魂，準王強者！
“小子，我本來想要藉此機會，傳授你尋王決！現在看來，你這點紫氣，也負荷不起。”
“沈離，你有沒有什麼節約紫氣的招式？”
“你感覺，我像是節約紫氣的人嗎？就算有，那種弱劍招我也早就忘了。”沈離酷酷說道。
葉尋：“……”
其實他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就反悔了。
沈離要是能節約紫氣，只怕豬都能上樹了。
當年王境強者，動輒移山填海，沈離更是傾盡全力，以王印破天。
讓這樣兩位蓋世強者，去節省紫氣，這不是逼着張飛耍繡花針嗎？
就算兩人勉強能行，也斷然不是夜無歡的對手。
“要不……”
沈離忽然問道：“小子，你會不會什麼劍招？”
沈默心下咯噔一聲，艱難道：“會……倒是會的，老祖您啥意思？”
“你對面那個，就是當年和老祖我並稱九王的西王夜無歡，你敢不敢揍他？”
“嘶！”
這下子，沈默算是聽明白了。
感情沈離這是想讓他奪回自己身體的主導權，去和夜無歡戰鬥。
說白了，如果把他的身體，比作一個精密週轉的機器，那麼這個機器內，一共有三臺發動機。
沈離和葉尋，都是超大功率的發動機，一旦啓動，或許威力很大，但卻很難持久。
反觀沈默，就是那臺最小的發動機，可以做到持續發力。
現在，沈離和葉尋二人唯一不確定的是，沈默對招式的運用如何，能否和夜無歡這樣的老牌王境一戰。
這已經不關乎實力，只看純粹的招式和技巧。
沈默還有些震驚，顯然沒回過神來。
沈離不滿道：“你該不會，連個像樣的招式都不會吧？還是一想到王境就慫了？”
“別催，我記得他在絕學上的天賦並不弱。”葉尋擺了擺手道。
面對滿懷希冀的沈離和葉尋，沈默終於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口氣，而後一字一頓道：“若論天資，我不行。
可若是論武學，我稱第二，天下無人可稱第一！”
這強大的自信，讓沈離和葉尋同時怔了怔。
片刻後，沈離不禁怪笑起來。
“那好！葉尋，你把身體控制權給他，咱們兩個就看看，這小子的實力，比得上口氣幾分。”
“滿分！”
沈默傲然一笑。
葉尋也是乾脆之人，緊接着，沈默便感覺自己重新擁有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這種力量在他指尖涌動的感覺，讓他分外激動。
他左葉尋、右沈離，八重聖人的實力傍身，底氣前所未有的足。
哪怕對面，是來自上古的西王夜無歡，內心仍舊無所畏懼。
他不在乎什麼人的名，樹的影，更何況，是一個千百年前就被沈上清幹碎的傢伙。
“胡鬧！”
一旁，殷月蘭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在她認知裏，沈離葉尋二人，無論誰做主導，都大有勝算。
可沈默……
就像沈默先前所想的那樣，她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