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露出苦笑的神情來。
“這有什麼好說的。”
“我想確定你的立場。”沈默依舊堅持道。
葉紅秀沉默了一下，而後便道：“九王域，是我的故鄉，離尋人鬼以及四方王域，包括那虛無縹緲的道王域，誕生了太多太多與我相熟之人。”
“這其中，包不包括一個藏天閣的閣主？”
“這你也知道？”葉紅秀笑着反問。
沈默不言語，靜靜等他繼續開口。
葉紅秀道：“我對九王域的感情，大概就和你對離族的感情一樣。
那兒是我的家，裏面有着很多我的親人，兄弟……”
不對吧！
你的兩個親人，如今都在大荒。
反倒是留在九王域的親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沈默心下腹誹，面上不動聲色道：“那麼，大荒呢？”
說起大荒，葉紅秀目光多了幾分幽邃。
明暗交錯的眸子，讓沈默看不出他的想法。
“恨之入骨！”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讓沈默微微一愣。
葉紅秀道：“你似乎有些詫異？”
“有一些吧。”沈默不置可否。
葉紅秀攤了攤手，“你是離族後人，此前也說過，沈葉兩家一直一衣帶水，乃是不可分割的兄弟世家。
離族人，就是死在大荒人手中，包括離王叔的七個兒子，以及他本身。
我對大荒恨之入骨，難道不應該麼？”
“倒也……沒什麼問題。”
沈默心下默認，甚至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然而不知爲何，他心底始終有種彆扭的感覺。
似乎……除了葉尋那句提醒之外，還漏掉了些什麼。
“對了！”
他腦海中猛地回想起了過去。
這個問題，他不光與眼前的葉紅秀探討過，也曾跟葉尋交流過幾次。
從前幾次交流，他隱隱約約得出的結論時，葉尋對大荒並不全然只有恨意。
其中，還夾雜着一切其他的感情。
至少，從葉尋的話語中，並沒聽出對大荒的完全否定。
否則當凝兒屢次說自己是大荒人時，他不應該那麼平靜的接受，而是阻撓。
可反觀葉紅秀，這個凝兒的生身父親，甚至連自己都娶了一個大荒女人的人，竟然說對大荒恨之入骨。
是真是假。目的何在？
他認真盯着葉紅秀的眼睛，依然幽邃如潭，看不出些許波瀾。
於是，沈默話鋒一轉，又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受紅提所託，來做一件事。”
“兄弟合謀……”沈默有些許詫異，問道：“紅提前輩他人呢？”
“他死了。”
葉紅秀想了想，道：“難道你不知道此事？”
沈默心說我上哪兒知道去？開口還是有些詫異道：“死在何處？何人所爲？”
根據記載，沈上清、周穆武和葉紅提三人，後來恐怕都具備了王境實力，先後對老的王境強者產生過巨大的威脅，也是九王時代落幕的劊子手。
這樣三個強者，竟然全都死了……”
“哦，他們死在九王后世的荒古戰場。”
沈默神情有些震撼，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地名了。
上一次聽說，還是和李羨交換情報的時候。
在九王域的另一邊，不歸海的彼岸，接壤着一片遼闊的區域。
這片區域的另一端，便是荒古戰場。
戰場另一端，乃是日照王朝。
“他們三個，竟然死在這裏。”沈默低聲呢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葉紅秀淡淡道：“都是陳年往事了，你不知道，便不要多問了，當年我身在大荒，對荒古一戰，屬實無能爲力。”
“也就是說，離王域覆滅，就是你對大荒恨之入骨的原因。”
沈默總結了一下，又問道：“那麼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兒呢？她們自始至終都是大荒人，如今或許就在洛神部。”
“你的問題，是有些多了。”
葉紅秀沉默了下，還是回答道：“當年我娶妻生下胖妮時，離王域與大荒還未開戰，我如何顧得上那麼多？”
“那你後來又兼修大荒武學，作何解釋？”
“你不是，也在修習？”葉紅秀似笑非笑道：“並且，似乎還卡在了某個瓶頸。”
沈默有些尷尬，不過心中警惕仍然沒有減少。
葉紅秀擺擺手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好奇我待在這裏的目的。”
“沒錯，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沈默緩緩點頭道。
“看到外面那口大鼎了麼？”
“是的！”沈默回答。
“那是鎮天鼎，天下共有九座，乃是當年上清三人從道王處求來的寶物，當年他們三人，將這九個寶物分別安置在九大部落，外面的便是其中之一。”
“道王的法寶？”
沈默眉毛一挑，“這九座鼎，放在這裏能做什麼？”
“外面那煙霧，你不是看到了麼？”
聽完這話，沈默猛地目光大亮。
他差點忘記了，這煙霧對大荒武者，有着絕對的剋制。
不管多強大的武者，只要在這煙霧中，就不可避免吸入煙霧。
就像外面那一百多個兩大豪族的武者一樣，戰力幾乎銳減九成九。
剩下那點實力，和普通人也相差不多。
“這鎮天鼎，竟有如此威力？”
沈默呢喃一句，擡頭狐疑道：“大荒疆域遼闊，這一個鼎，就能覆蓋一個部落？”
“當然。”
葉紅秀道：“這鼎中，刻有道王親自鐫刻的道符，只需扔下仙石，便能催化爲那青色煙霧，倘若沒有地勢阻隔，便不會消散，一直瀰漫到每一個角落。
九大鎮天鼎若是全部催動，大荒不堪一擊。”
沈默聽完，差點沒驚掉下巴。
“這東西，對高脈武者也管用？”
“九脈武神之下，自動降下一脈，七脈武尊之下，直接打回普通人。”
沈默聽完，震撼的無以復加。
九脈強者，那絕對是超越王境的超級強者。
放眼大荒，估計也就荒主一個人。
除了他之外，所有強者竟然都要降一脈。
可想而知，一旦打起來，大荒將會陷於絕對的劣勢。
“不對呀！”
沈默不解道：“這鎮天鼎既然是當年就已經立下，爲何遲遲沒有催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