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饒有興致的望着兩人時，葉子卿輕輕拉了拉他衣角。
“默兒，跟我去看看祖奶奶母女。”
“哦……”
沈默應了一聲，跟在葉子卿後方往外走。
後方，還依稀傳來沈天豪和許醜的對話。
“沈帥如此信任許某，許某也該已誠報效，沈帥我這裏還有些情報……”
“誒！叫什麼沈帥，以後大家都是兄弟，叫天豪就行，啥情報不情報的，說那話都外道。”
“難不成，你許醜沒有情報，就不是我沈天豪的兄弟了？來喝點？”
“喝酒……這好嗎？我已經禁飲十餘年了啊。”許醜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
“放心，我人族武者不禁酒，不喝酒的武者，算不上英雄豪傑，你來不來吧？”
“那少來一點，情報的事兒……”
“哈哈哈……滿上滿上，今晚不提情報，咱們喝個痛快！”
……
直到沈默漸行漸遠，這才聽不到後方兩人的聲音了。
不過，他已經猜到後面的故事。
這頓酒，應該是許醜這輩子喝過最後悔的一頓酒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跟隨葉子卿來到彩蝶的院子外。
彩蝶並不在房間，而是在後院除草。
後方，不死婆婆抱着小無敵，小無敵正睡得格外香甜。
沈默和葉子卿對視一眼，葉子卿率先走上前去，輕聲叫道：“祖奶奶，您還沒休息。”
彩蝶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崩潰，只是眼神還略顯空洞。
“人沒了，屍體也沒有，我打算給他立一塊碑，以後和丫頭，還能有個念想。”
葉子卿轉頭望向沈默，平靜道：“默兒，把那個消息告訴祖奶奶吧。”
沈默撓了撓頭，老老實實道：“祖奶奶，其實二祖還留下了一個人魂在滄海珠裏，只是因爲欠了天債，所以纔沒有意識。
其實，只要我幫他還完了天債，你們夫婦還是有很大機會可以重逢的。”
“真的？”彩蝶眸子中多了一絲光彩。
沈默連忙點頭，嚴肅道：“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還能騙您不成。”
彩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是笑着笑着，眼圈又紅了。
她連忙去擦拭，努力將喜悅表現在臉上。
整個沈家，誰說話都不如沈默說話靠譜。
他說有希望，就一定有希望。
哪怕只是人魂，至少不算完全消失。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沈默和葉子卿，也總算舒了口氣。
不管未來如何，此刻的彩蝶，總算又有了希望。
葉子卿轉向沈默，道：“你打算怎麼處理沈上清先祖？”
沈默笑容收斂了些，看了看彩蝶的臉色，悠然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沒問過老老葉，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而且，我懷疑老老葉是他殺的。”
這幾日，他每每想起被沈上清殺死的白衣身影，便覺得那是葉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上清根本不值得原諒。
……
與此同時。
隔壁不遠處的小院中。
沈上清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此刻坐起身，目光幽邃的望向遠處。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沈上清瞥了一眼沈蓮心，沒有吭聲，繼續望着遠方。
“沈家上上下下，從未有過像你這樣冷血的人，你對得起爺爺，對得起戰死的七位伯伯嗎？”
沈上清收回目光，平淡道：“我說了，那只是交易！”
“我說的不是沈流沙！”
沈蓮心冷冷打斷他，大聲道：“你當年做過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沈上清眸子中首次出現了些許波動，“太久遠的事，我記不起了。”
“你記不起，我來幫你回憶！”
沈蓮心指着沈上清，一字一頓道：“沈上清，你當年弒……”
吱呀！
沈蓮心話說了一半，大門被人緩緩推開，蘇婉瑜安靜的站在門外。
“祖奶奶，您看見沈默了嗎？”
沈蓮心深吸了口氣，強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沒有，可能在子卿和天豪那兒吧。”
“哦……”
蘇婉瑜看向沈上清，然後歪了歪頭。
“他恢復了嗎？”
沈蓮心長出一口氣，緩緩道：“放心吧，有我在這裏，他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哦……”
蘇婉瑜笑了笑，對沈蓮心揮了揮手，轉頭離去。
沈上清靜靜望着蘇婉瑜背影，袖中一抹寒芒悄然綻放。
就在這時，蘇婉瑜握在手中的劍，悄悄散出一抹雪白的光芒。
沈上清盯着那把劍看了許久，袖中那一抹寒芒，悄然匿於袖中。
他艱難站起身，踉蹌着朝門外走去。
“你要幹什麼去？”沈蓮心在後方焦急的喊道。
沈上清沒有回答，甚至腳步也沒停下，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剛拉開最外面的大門，便看到一胖一瘦兩道魁梧的身影正站在門口兩側。
分別是周蒼和楊家興。
看到能動的沈上清，不管是周蒼還是楊家興，都本能的生出一絲畏懼。
不過很快，楊家興眼中多了一抹決然的死志。
用他們兩兄弟的話說就是，當時他們已經把沈上清得罪慘了，反正早晚是個死，所以害怕也就沒什麼意義。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暴自棄，放棄治療了。
楊家興壯着膽子，大聲道：“哎！說你沒聽着嗎？你幹啥去？”
“讓路！”
沈上清平靜道。
周楊二人對視一樣，兩人乾脆一咬牙一狠心，上前攔在沈上清前方。
楊家興嗤笑道：“我要是不讓呢？”
沈上清平靜注視着他，“死！”
“少特麼嚇唬老子，看開了知道不！”
楊家興指着沈上清鼻子，怒喝道：“告訴你啊，你現在是極端危險分子，沒有我們哥倆點頭，你哪兒也不能去。
老周，給我鎖他脖子！”
周蒼聞言獰笑一聲，二話不說用手臂勾住沈上清脖子，從背後來了個強人鎖男。
沈上清渾身軟綿無力，怎會是周蒼這等大宗師強者的對手。
當脖子被鎖住之後，便失去了反抗能力。
沈上清眸子光一寒，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在一點點變得漆黑，眼中彷彿有黑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