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沈默皺了皺眉。
黑袍人敏銳觀察到這一幕，小心翼翼道：“長老大人，您怎麼了？”
沈默眉頭舒展開，淡淡道：“沒什麼，只是聞到了一股討厭的氣息，這座鎮裏還有很多東方平民？”
黑袍人聽罷，乾笑道：“有倒是有一些的，只有這些賤民存在，才能掩護我們分舵的安全。
不過長老大人請放心，這些賤民對我們而言只是奴隸，他們的女人和女兒可以隨意享用，倒也有些存在的價值。
不過……如今壇主大人已經放棄了我們，這些賤民的存在，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長老大人，您要是不喜歡他們的氣息，我們離開之前，就把他們全部殺光。
也讓那些東方強者知道，我們血煞盟不是好惹的。”
聽聞這話，不管是黎雲還是古寒，所有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沈默臉上笑容不變，眼底卻多了一抹森冷無比的殺機，“好主意，一會就這麼辦！”
嘴上說着，他心下已經給這裏所有的血煞盟門人判了死刑。
這些人殘害平民，不殺之，天理難容。
他之所以問起這些平民，一是擔心一會戰鬥的時候傷及無辜。
第二個原因，就是想打聽一下，這裏的百姓生活的怎麼樣。
沒想到結果，比他想象中還要殘酷一些。
這些血煞盟的人，已經不光是武道界的敗類，甚至不配稱之爲人。
在短暫的心潮起伏後，他便徹底恢復了之前的淡然。
從前，這些平民受過的苦難他已經沒辦法去彌補。
但現在他來了，這場悲劇，也該到此結束了。
衆人沿着關家鎮西一路進了鎮子。
爲首的黑袍人諂媚笑道：“大人，前方就是我們的西營了，我們的副統領也在那裏。”
沈默向前看去，便看到前方燈火中間，坐落着一個低矮的城堡，看上去十分陰森。
城堡只有兩扇窗，一扇門，從正面看去，就彷彿一個巨大的惡魔頭顱。
一行人走向城堡，沈默明顯感覺身後的古寒等人精神都繃得很緊，當下對幾人做了個放鬆的手勢。
衆人走向城堡，正在這時，前方走來兩道稚嫩的身影。
這是一大一小兩個稚嫩的孩童，大的不過八九歲，小的不過五六歲。
兩人穿的破衣爛衫，但沈默仍舊能看得出，這是一對兄妹。
兩人臉上髒兮兮的，唯獨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有神。
“滾開！兩個臭乞丐，別妨礙我們長老大人的路。”打頭的黑袍人滿臉厭惡道。
沈默深深看了一眼那兩個孩童，強行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看向前方。
就在衆人越過兩個孩童身邊的瞬間，那男孩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刻骨的恨意。
只見他用瘦弱的身軀，緊緊抱住身邊的小女孩，咬牙道：“妹妹，就是他們殺了我們的爹孃，記住他們的樣子，以後長大了，給爹孃報仇。”
那小女孩大概還不明白他的話，只是瞪着大眼睛，使勁跟着點頭。
“對，報仇！”
兩人說罷，沈默前方，那黑袍人猛地頓住腳步，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兩個小畜生，竟敢包藏禍心，左護衛，去捏死他們！”
黑袍人話音落下，左側的先天強者點了點頭，快步朝那對孩童走去。
兩人從習武的第一天，家中長輩就曾告誡過他們。
武者習武，是爲守護，守護的就是像這對兄妹一樣的弱者。
這份信念，已經深深烙印在兩人心中，再難抹除。
所以此刻，兩人即便拼着暴露，也不可能看着這兩個孩童被人殺死。
沈默再度對兩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沉吟片刻，沈默直接喝道：“等一下。”
那左後衛停住腳步，連同右護衛和黑袍人一同看向沈默。
三人眼中，都帶着些許懷疑和不解。
沈默大腦飛速旋轉，下一刻，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這個人，生平有一個最大的樂趣，那就是殺孩童，孩童越小，殺起來就越過癮，不知這個機會能否讓給本長老來？”
黑袍人聞言，臉上的懷疑逐漸消散，遲疑道：“可是長老大人，這兩個賤民，會不會髒了您的手？”
“放心吧，本長老最享受這種感覺，這兩個小東西敢對我血煞盟心生歹意，本長老要親自處置他們。”
沈默兩眼微眯，眼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機。
黑袍人遲疑片刻，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勞煩長老了。”
“左護衛，你回來吧！”
那已經掠出的先天高手聞言，眼裏閃過一抹惋惜之色，終於還是回到了黑袍人身邊。
“勞煩等我片刻！”
沈默從容一笑，袖中滑落一把短匕，緩步朝那對兄妹走去。
一時間，古寒和黎雲兩人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再度從容的站在一旁。
那兩個孩童望着沈默走來，嚇得不住後退，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連帶着沈默臉上的笑容，落在兩人眼中都變得格外森然。
待沈默湊近五步之內，這一對兄妹終於退無可退，眼中帶着一抹仇恨中帶着絕望的光芒。
“妹妹別怕，我來保護你！”
那年長一些的小男孩護在妹妹身前，這一幕，看的沈默心裏微酸。
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護在沈風華身前，不讓她受人欺負的。
深吸了口氣，沈默再度擡起腳步逼近兩人。
後方，三個黑袍人臉上盡皆露出*的笑容。
“看來長老大人也有惡趣味的一面。”
“只是可惜了，這麼小的兩個賤民，不能親手殺掉。”
“不過這兩個小東西的娘，還真是個貞潔烈女，據說是活活咬舌自盡的。”
“……”
三人的對話，一字不落落在沈默耳中。
沈默心裏一片冰冷，緩步走到那小男孩跟前。
兩人距離不到半米，小男孩仰頭看着他，那一雙充滿恐懼的眼中，還帶着幾分對人世的眷戀。
雖然失去了父母，兩人嚐盡了這世間的冷暖。
可兩人心智初開，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這繁華的世界。
小男孩的眼裏充滿不屈，在他的身上，沈默彷彿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一樣是孤兒，一樣的倔強。
看着看着，他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