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好端端的，兩人怎麼就動起了手。
不過衆人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只是靜靜看着這場戰鬥。
沈默一出手，身上有朵朵蓮花相伴，看上去格外的絢爛。
他對面，穆紙鳶眼簾微垂，眸光輕輕閃爍。
下一刻，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一股柔和的紫氣從她纖細的五指迸發，如綿綿海浪拍打在沈默身上。
霎時間，沈默就彷彿在大海中迷失的小船，搖搖晃晃順着原路飛回。
落在地上，沈默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一時間有些震驚。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女人實力不比段天揚強多少。
但給他的感覺，卻是要比段天揚難對付的多。
如果他沒猜錯，穆紙鳶在絕學一途的造詣同樣也很高。
或許不如他，但至少比許多天才出色的。
因此兩人戰鬥時，他直接被廢掉一項優勢。
再加上剛纔粗心大意，並沒有全力以赴，此刻一招便被這女人擊敗。
望着他落在地上，穆紙鳶也沒有要繼續追擊的打算，只是失望的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幕落在沈默眼裏，心下更加窩火。
奈何他剛爬起來，身上便傳來一股劇烈的痠痛。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依仗的優勢，或許只是許多天才的基礎本領？”
穆紙鳶輕聲開口，一句話便將他打回了現實。
望着他沉默，穆紙鳶接着道：“我說過了，那些真正的世家天才，個個都比我強大許多。
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是他們。”
沈默依舊沉默，縱然他剛纔粗心大意，如果認真對待，可以打敗穆紙鳶。
可這番話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穆紙鳶之上，還有更多的天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他自己實力不濟。
似乎感受到沈默的情緒變化，穆紙鳶眸子溫和了一些，緩緩道：“如果我的話，傷到了你的自尊那麼我很抱歉。
但作爲我未來的丈夫，我希望你至少不要比我弱，否則……我即便嫁給了你，你也休想碰我一根手指。”
沈默瞥了她一眼，隨口道：“你放心，就算我比你強，我也不會碰你一根手指。”
“你這算是在羞辱我？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穆紙鳶好奇道。
沈默懶洋洋道：“隨你理解吧，我還有事，告辭！”
“等一下。”
穆紙鳶輕聲喚了一句，遲疑片刻，接着道：“這一次世家選拔，我也會去北疆爲你們打援，倘若你這次能從世家選拔的戰場上脫穎而出，你就有資格和那些真正的天才角逐了。”
那個時候，你纔會真正的成長起來，我會在那個高度等你，別讓我再次失望！”
沈默回過頭，不禁冷笑連連，“我的師姐大人，我去北疆只有兩個目的，救我老婆和見我父母。
至於你說的那些天才，對我來說太過遙遠，我也沒興趣和你們玩兒。
還有，你失不失望，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穆紙鳶在他後方，認真盯着他背影看了良久，這才收回目光，悵然的搖了搖頭。
“鴕鳥心態，冥頑不化，不思進取，這個未婚夫，真讓人頭疼啊……”
……
另一邊，沈默腦中消化着穆紙鳶的話，走出幾步後腳步一頓，再度回頭看了過來。
“怎麼？想通了？”穆紙鳶靜靜凝望着他。
沈默沉思片刻，詢問道：“你說的去北疆打援是什麼意思？”
穆紙鳶目光閃爍，解釋道：“你們豪門子弟去北疆的時候，各大超級勢力都會派出一些弟子去幫你們打援，防止你們被太多異族高手圍殺。
當然，我們能去的人數有限，未必能幫上你們太多。”
“對方的人數沒有限制嗎？”沈默皺了皺眉。
“沒有！”
穆紙鳶回答的很乾脆，輕輕搖頭道：“北疆其實就是兩個世界的連接點，你們要歷練的地方，更是挨着異族人的領地，異族人可以隨時派人進去，而我們的弟子則做不到這一點。”
這女人似乎對北疆很熟悉，很顯然也是上過戰場和異族人戰鬥過的。
沈默接着問道：“那如果對方派出成千上萬的弟子，我們豈不是進去就要被圍攻致死？”
“不排除這個可能，或者說，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你們進去歷練的地方有限制，只有度劫三轉之下可以進入。
所以歷練一旦開始，我們的強者便只能在外部觀測裏面的情況，而沒辦法進去幫助你們。”
沈默再度皺起眉頭，這哪是歷練，這根本就是賭命。
他們這邊，就這些豪門弟子，還有超過一大半都沒到先天之境。
而對方呢？隨時可以派人進去支援。
“這麼不公平的規則，我們爲什麼還要去？直接放棄不就是了。”
穆紙鳶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釋道：“因爲世家選拔，是一個武者蛻變的必經之路，你們豪門的各大天才，只有從北疆戰場上活下來，纔有可能成爲真正的強者。”
“因此，縱然九死一生，我們也必須要去。”
沈默沉默下來，懶得再說什麼。
從心底講，在得知這世家選拔的規則不公平之後，他是一萬個不想去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別人或許還有退出的餘地，可他沒有。
即便千難萬險，他也註定要走上一遭，哪怕丟了命也在所不惜。
“放心吧，即便對方真的在戰場埋伏了千軍萬馬，先死的人也是我們，你們如果見勢不妙，還有一絲希望活着回來。”
“據我所知，你說的這些都是祕密吧？我們不知道危險，糊里糊塗的去了也就去了，你們這些打援的圖什麼？明知道有危險，爲什麼還一定要去？”
“爲了給師父爭口氣。”
穆紙鳶輕描淡寫說着，目光驀然看向了前方的沈默，“但是現在，我想又多了一個理由，爲了你能活着回來。”
這女人說到這裏，神色再度變得冷酷。
“畢竟，你是我未來的夫君，如果不出意外，我這輩子註定會嫁給你，我還不想爲你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