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胸口，都長舒了一口氣。
心還在。
然而，他們在身上摸來摸去，卻怎麼也找不到昨天娘給他們分的銀元寶。
想起昨晚的事。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提丟銀子的事。
這銀子丟了也好，總比丟了性命強。
老大帶着四個弟妹，給李老頭磕了一個早上的頭，又供上無數香火，這才感覺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天色大亮。
在棺材裏躺了四天的李老頭終於風光出殯，葬在城外的墓園。
五個孝子孝女一路哭哭啼啼，呼天喊地，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不過，據說李老頭下葬之後，發生了一件怪事。
一陣大風吹過，吹來五個銀元寶。
栩栩如生，但卻是紙紮的。
五個孝子孝女看到銀元寶的模樣，一個個大驚失色，趕緊一把火燒了。
自那以後，聽說五個孝子孝女就變了性子，盡心盡責的輪流侍奉起了老母親。
老太太辛苦一輩子，總算是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話說，王大力從李老頭家離開，走到自家巷子口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昏暗。
巷子口有一棵大槐樹，王大力跟着老貨郎擔來到平陽城的時候，這棵樹就已經枝繁葉茂。
每逢春天，槐樹開花的時候。
老貨郎擔會拿着長長的竹竿，敲掉一些槐花，摘洗乾淨，給王大力做菜做飯。
王大力也總能多喫一碗飯。
如今，這棵大樹又長大好多。
夏日午後，是一塊乘涼的好地方。
王大力扛着扁擔，路過大槐樹下。
看到一個少女站在樹下，擡頭看着槐樹，樹枝上掛着一個紙鳶，也就是紙做的風箏。
作爲一個貨郎擔，紙鳶也是他經常售賣的物品之一。
紙鳶上的繩子斷了，繩頭墜下。
少女踮着腳去拿，卻因爲身子太矮，就差那麼一丟丟，就是夠不到。
王大力扛着扁擔走到槐樹下。
少女轉過頭，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王大力。
王大力也看到少女的長相。
清雅婉約，清純動人，很漂亮，像個鄰家女孩一樣，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來幫你吧。”
少女點了點頭。
王大力抓住紙鳶上繩頭，輕輕一拽。
次啦一聲。
紙鳶沒拉下來，反而被他拉壞了，在樹上斷成兩截。
糟糕，力氣用大了。
王大力一陣尷尬，不住的抓着頭。
少女眼中，碩大的淚珠在轉動着。
還不等王大力想好安慰少女的話。
少女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你陪我紙鳶，你陪我阿姐做的紙鳶。”
少女一哭，王大力覺得整個腦袋都炸了。
手忙腳亂之下，從籮筐中拿出一塊手帕，就要給少女擦眼淚。
不曾想，女孩似乎很忌諱別人碰她。
一伸手打在了王大力手上。
王大力拿着手帕的手被少女一拍，頓時砸在女孩的鼻子上。
女孩的鼻子頓時血流如注。
女孩哭的更兇了，哽咽不已。
“嗚嗚嗚，我要死了。阿姐說了，我的鼻子不能流血，一流血就止不住。嗚嗚嗚。”
少女沒有撒謊，片刻的功夫，少女一身衣服都被血液染紅。
看那出血量，比一年大姨媽都多。
少女臉色慘白，本來就瘦弱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順路幫個忙，怎麼就要把人給弄死了。
他趕緊想辦法給少女止血，用盡辦法，屁用沒有。
少女看樣子就要不行了。
王大力趕緊給自己弄了個五方質要，兌換出一顆小回元丹。
天靈靈地靈靈，可得一定要有效果呀。
王大力在心中默默祈禱，然後把小回元丹塞進了少女口中。
噴涌的鼻血瞬間止住。
少女臉色開始變得紅潤。
“呼，嚇死我了。”
少女的病症看起來有點像白血病。
在這個年代，白血病絕對是絕症，無藥可醫。
不過，話說回來。
一個女孩，大晚上的，還是大夏天，跑巷子口放風箏，這也太彪了吧。
這誰家的姑娘呀。
王大力在巷子裏住了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
應給是新搬來的吧。
女孩止住血後，逐漸恢復意識。
王大力從籮筐裏頭取出一個新的紙鳶，送給了女孩。
少女一副恍然若失的表情。
接過紙鳶，默然不語。
“趕緊回家吧。”
王大力說了一句，挑起扁擔，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什麼，轉過頭去，想跟少女說一句。
身後，空空蕩蕩。
晚風吹過槐樹，沙沙作響。
少女消失了，槐樹上壞掉的紙鳶沒了，地下少女留下的血跡也沒有了。
媽呀，鬧鬼了！
王大力扛着扁擔，一溜小跑，跑回家中。
坐在自家茶樓裏，抱着具有辟邪功能的小黑狗天霸。
王大力這才從後怕中回過神來。
少女是不是鬼魂。
王大力不確定。
大商帝國存在很多奇人異士，武者俠客。
他們會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無所不有。
王大力目前只是一個普通人，對這些人的世界瞭解不多，自然是不能輕易下結論。
王大力想了想，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破例讓天霸和自己睡在了一間屋子裏。
第二天，日上三竿。
王大力醒來時，天霸已經不知跑哪兒去了。
這隻狗機靈的很，即便王大力不餵它，它也能討到不少好東西喫。
王大力這正刷牙洗臉呢。
腦海中傳來訊息。
老太太籤的五方質要消失了。
嘩啦啦，五十個黃晶入賬。
而王大力送給老太太的紙紮黑心斷魂銀，不過才五塊黃晶而已。
十倍利潤，大賺一筆。
這次，五方質要獎勵兩門技藝。
五子哭喪術和相濡以沫之術。
五子哭喪，感天動地。
王大力滿臉黑線，這玩意有個屁用哦。
父母從小就把自己給賣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輩子恐怕都見不着面了。
哭，給誰哭。
不對。
以後取了媳婦，不是還有丈母孃和老丈人嘛。
嘖嘖，誰家的女兒要是嫁給我，可不就是享福了。
哪天老丈人死了，我保證給你哭的驚天地，泣鬼神。
讓街里街坊都看看，您老嫁對女兒了。
王大力喜滋滋想到。
這五子哭喪之術，着實不錯，甚合我意。
未來的老丈人，你可得好好替我照看着媳婦兒，不能讓人給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