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當大佬的那些年 >第17章 二層10
    林異和一旁的陌生獄警安靜的走在通往出口的走廊上,兩旁的攝像頭沉默的隨着他們的移動緩緩轉動。

    氣氛寂靜,無人開口。

    林異腦海裏飄着雜亂的念頭,忽而聽見一旁的腳步聲消失了。

    他下意識的握住警棍,右手縮在袖子裏,握住了另一樣冰冷的物品,才謹慎且動作幅度極小的半側身看向身後。

    “不要緊張。”對方悠哉悠哉的站在原地,伸出手,握着遙控器,朝攝像頭按了幾下。

    攝像頭中的紅光微微一閃,黯淡了下去。

    林異挑眉,收回手,垂在一旁。

    “這麼明目張膽?”

    “算不上。”對方將手裏的遙控器拋給了他:“送你了……不過你應該用不上了吧?”獄警臉上露出笑,闡述事實:“畢竟你要去三層了。”

    林異接住遙控器,在腦海裏飛快篩選對方背後的勢力,獄警身份——走的官方途徑,有監控遙控器——勢力極大且極爲囂張。

    林異得出了結論。

    “星艦軍?”

    “不愧是短短几年就成爲年羅會會長心腹的狡狐……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厲害。”

    林異沒有跟對方客套的興趣,直入正題:“有事?”

    “你別誤會,就是碰巧,跟你打個招呼。”對方朝他們後方的走廊投去視線:“我是來送禮的。”

    林異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不過送禮前總要知道對方的喜好……”對方看向林異,揚眉:“怎麼露出了這種表情?”

    星艦軍果然插手了,從醫生接觸瘋子時,林異就清楚他們遲早會插手,但清楚和確切面對現實,還是有差別的。

    比如說前者,可以使用鴕鳥心理,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而後者,則意味着,他必須直面江奕奕身邊勢力愈發混亂的現狀——這對他的任務來說,不是一個樂觀的發展。

    “哎呦喂,狡狐,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爲,你能控制住局面吧?”對方走近兩步,拍了拍林異的肩膀:“那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林異看了眼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對方舉起手:“不要緊張,我任務裏沒有殺人的安排。”

    “你們沒查到?”林異反問對方。

    對方露出遺憾的表情:“醫生把自己藏的太好了。”

    “連你們也查不到……”林異喃喃自語一聲,爲江奕奕隱藏的過去而心驚。

    什麼樣的勢力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滴水不漏,就好似醫生真的是檔案上那個無能愚蠢又平凡的江奕奕一般。

    “雖然很想和你多聊會,不過我趕時間。”對方催促林異:“你好歹也在醫生身邊待了一段時間,總不至於連他的喜好都沒摸清吧?”

    林異飛快過了一遍跟江奕奕有關的記憶,從閃爍的畫面中提煉有效信息。

    “他喜歡做手術。”

    對方耐心的等了一會,忽而反應過來:“沒了?”他打量林異,語氣裏透出失望:“這種喜好不需要調查,隨便問二層任何一個囚犯都能知曉。”

    林異看向對方,極爲坦誠:“你來問我的時候,就應該清楚。”

    “醫生沒有**,沒有喜好,沒有弱點。”

    對方嘆了口氣:“真是一位十分難討好的送禮對象。”

    林異朝身後幾乎被黑暗籠罩的走廊看了眼:“一個友善的提醒,你可以直接問他。”林異露出笑,帶着看下一個倒黴蛋的幸災樂禍:“說不定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你的幸災樂禍……”對方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太明顯了。”

    “大概是因爲,跟醫生對話這件事本身……”林異朝他露出燦爛笑容:“十分值得同情。”

    對方沉默了兩秒,扭頭看身後裹挾着沉重黑暗的走廊。

    “那我得好好準備纔行。”他扭頭看向林異:“走吧,我們在這裏停的夠久了,屠夫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他們重新朝出口走去。

    “說起屠夫……”林異好似隨口一提:“這個位置他坐的很穩當啊。”

    “你想換掉他?”對方看了眼林異:“別做夢了。”

    “也不是沒有管理者被換掉的前例。”

    “是有這個前例,但那是六層。”對方並不介意給林異提供點情報:“這是二層。”

    “年羅會對星獄的瞭解很有限,這可不是件好事,如果你還想繼續往下走的話。”對方在門口停下腳步:“你瞭解星獄長嗎?”

    星獄長?整個聯盟最神祕的存在,存在於流言和傳說中,沒有任何能被確定的真實信息,幾乎會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

    “不瞭解?”對方看了眼他的表情,得出了結論:“給你個忠告,不要違反規則。”

    “因爲星獄長不喜歡。”

    “檢查通過。”檢測機器發出聲音,緊閉的門口上方亮起綠燈,隔絕禁閉室和外部的大門緩緩打開。

    靜謐的黑暗中,沒有一絲聲音。

    死寂是這裏的主題曲,恐懼是它的小小佐料,悄無聲息的摧毀被關押者的意志和內心。

    再強大的人類,也無法在無聲的黑暗中保持絕對冷靜——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光亮,就好似世界只剩下無邊寂靜,被拋棄,被隔絕,被黑暗籠罩,滋生出絕望。

    在話語描述中,人們總會想當然的覺得——啊,我當然可以挺過去——雖然他們從來不會去想,在想象中輕描淡寫的話語,在現實之中,究竟意味着什麼。

    不過這屬於人類的小小劣根性,並不值得被批判——在人類無數的劣根性中,遠有比這更值得批判的存在。

    而此刻,在黑暗和寂靜中,忽而響起了腳步聲。

    江奕奕停下動作,扭頭看了眼禁閉室的門。

    禁閉室的門隔音效果並不出衆,但因爲此處無人進入,所以勉強能維持着寂靜的氛圍,說實話,江奕奕十分想建議屠夫買個隔音效果好一點的門——不能隔音的禁閉室未免也太名不副實了。

    腳步聲逐漸靠近,最終在門口停頓。

    江奕奕收回視線,繼續自己的動作——刀片在不存在的人影身上劃過,有條不紊的分解、重組。

    在無趣的禁閉室中,這可以算的上一個有趣的消遣了。

    “醫生?”陌生的聲音禮貌的響起。

    “我是A。”對方自我介紹道:“爲了表達謝意,特地趕來。”

    江奕奕停下動作:“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