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陪在唐煜身邊的不是徐奕還有誰？
“第幾次了？”
“第四次。”
“哎，”唐煜輕輕嘆了口氣，又問：“前面怎麼樣了？”
“回大王，前面有鎮丁軍的人馬操作拋石機一刻不停地打擊城牆，現在北段城牆已經被砸出了巨大的缺口，隨時可以進攻，大王您看……”
“不急。”唐煜擺擺手，“等大雨過去了，換到西面牆砸。”
“可是，大王，據前線回報，說是有不少拋石機因爲長時間拋射而出現了損壞，原本我軍共有七十架拋石機，現在還能勉強使用的已經不足五十架。”
“損壞了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想着撤退的時候把拋石機這種又沉又笨重的東西運回去？”唐煜笑了笑，“本來撤退的時候也是要燒掉的，這樣也算是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嘛。”
“那大王，咱們時間上來得及嗎？”
“有什麼來不及的？”唐煜皺了皺眉。
“大王，淄城不止這外城的四段城牆，還有內城，內城周圍還有一條巨大的護城河，況且只有拿下內城，除掉田氏王族，我軍纔算是大勝，只是還有曹國那邊虎視眈眈，只怕是……”徐奕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想要拿下祁國我軍的確時間不足，只是我幹嘛要跟田康過不去呢？內城裏是田氏王族的居住地，我們繞開他不就好了？
朝中大員的家宅加在一起，收穫也不算小了。”
“傳令三軍，砸開西城門之後，全力進攻！殺入城內，除普通百姓外，城中官宅可任由劫掠！”唐煜叫來傳令官吩咐道。
“是！”傳令官插手施禮，但眼中的精光可算得上是流光溢彩。
天邊的烏雲越吹越近，眨眼間就到了淄城這邊。
轟隆隆！咔嚓！
閃電超越了雷聲，先一步傳入人的瞳孔。
緊接着，雨點就開始不要錢似的往下落。鎮丁軍的士卒早就提前收兵，只等這場雨過去。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穿棉。有時候可能下不夠十場，但也說明，秋季下完一場雨之後，距離寒冷就更進一步。
……
“大王，距離傳令已經五天了，鎮甲軍那邊還沒有消息，西城牆這邊已經快砸開了，您看我們要不要等等鎮甲軍？”
“不等他們了。”唐煜冷冷的說道，“等回去再好好治問南馥……”
“報！”前線的斥候跑回來報告，“報告大王，周炎回報，西段城牆已被我軍砸開，請大王指示。”
“還指示個鬼！”唐煜罵了一句，“傳令段克禮，叫他率領輕騎先一步殺入城內，鎮丁軍五萬重甲緊隨其後！
對了，邢珏和江凱不是統領那個什麼揚武軍嗎？去告訴他們，殺敵授爵的時候到了！戰鬥勝利後，城內商賈大戶平民隨意劫掠！賺足了錢好衣錦還鄉！”
“是！”傳令官領命下去。
“徐奕，把你的緹騎精銳也壓上去！”
“是。”徐奕沒有多話，此時執行命令就好，不需要在意校事府的緹騎不是幹軍陣的活兒的。
“成敗在此一戰啊。”
的確，只要這場戰爭打贏，祁國就會失去最後一支精銳正規軍，想要恢復元氣，沒有個三年五年的根本不可能。
而堯國則精銳尚在以後想怎麼收拾祁國都可以。
“弟兄們，大夥兒都知道，咱們大堯的爵位好掙，只要一直砍人頭，就能封爵！現在有一個大好機會，咱們鎮丙軍是頭一個殺進去的，沒人跟咱搶功勞，這怎麼不得幹他孃的百八十個人的？
都聽好了，隨我殺！”陳知非一揮手裏的馬槊，一夾馬腹，帶頭衝進祁軍北端城牆的缺口。
黑壓壓的騎兵軍隊沒一個人說話，都憋着一股勁兒，想要斬敵首，以博得爵位。
城牆下，鎮丁軍的輕甲正舉着三眼銃瞄向城樓，用火銃壓制城牆上的敵軍不敢冒頭，爲騎兵衝鋒贏得時間。
“情況怎麼樣？”李梁滿是肥肉的身子異常顯眼。
“情況不妙大人。”說話的是守軍的一個千戶官，“大人，城下堯軍用了不知道什麼武器，發射一種鐵彈丸，挨着就是死，弟兄們都不敢露頭。大人您看，堯國那邊的騎兵就要衝過來了。”
“我看看。”李梁壯着膽子擡起頭往城樓下望去。
只可惜，李梁的頭盔和抹額出賣了他。
古代將官判斷等級和身份，一是看鎧甲，二是頭盔。頭盔上的纓帶，簪纓，還有頭上的抹額，都是判斷身份的標誌。
李梁這邊一露頭，就有士兵瞧見了他。
“頭兒，你眼神好，那邊直晃腦袋的那個是個大官吧？”鎮丁軍裏面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李梁。
“嘶~”什長一瞧，“還真是！你小子可以啊”
“好傢伙，什長，這一條赤金的抹額，怕是得值個簪嫋吧？”
“屁！保不齊大夫都能夠一夠！快快！別讓他跑了！”
什長這邊指揮着，好幾條火銃都朝着他這邊招呼。
就算火銃的準頭再小，這麼多條槍，總有一個能打中的吧？
嘭！
好巧不巧，還真有一個，一發彈丸打中了李梁的頭盔，一下把頭盔上的簪纓打散了。
“啊，啊啊，哎呀呀呀什麼東西！”嚇得李梁連忙把腦袋縮回去，“啊，什麼東西，啊，啊，這打什麼，撤！都跟我撤，不打了，嗚嗚啊啊啊。”李梁這邊一路鬼叫，帶着親兵跑了。
當着全軍上下的面，一路鬼叫着逃跑，簡直對士氣就是個致命打擊！
剩下一衆士兵看着主將都跑了，也是士氣全無。要不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呢。
陳知非領着騎兵殺進城去，後續趕來的鎮丁軍快速佔領了城牆，又順道往東，南兩個方向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