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手下留情，只不過，在下乃是陰陽宗的人，不會做出對不起陰陽宗的事。”蒯錄看着徐奕說道。
徐奕點點頭，對於蒯錄的回答似乎早有預見。
可以說蒯錄是個漢子，至少比起丁誠來說，更加有擔當一些。同樣，他忠於自己的門派，也願意爲之赴死。
像這種人單純的刑訊逼供是沒有效果的。
“我們聊聊怎麼樣？”徐奕沒有絲毫不滿，反而繼續笑着說道。
蒯錄偏過頭，不想聽。
徐奕不管他，自顧自地說道：“我猜你心裏一定是不甘心的，畢竟自己花費幾十年才發展起來的勢力，眼看着就能夠恢復昔日的名頭，結果卻被自家人給敗光了，換做是誰都不好受的吧？”
蒯錄雖然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只是扭過頭閉着眼。只是偶爾皺起的眉頭以及臉頰上微小的抽搐，暗示着他內心的不平靜。
“我知道你是個漢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一直忠於的地方，其實本來就是錯的？”徐奕換了一個角度試探。
“武林門派招收弟子無可厚非，但是哪家像陰陽宗那樣？不管人家是否願意，不管家人是否同意，只要看上了就一定要帶走。蒯錄，你有想過你們帶來的那些孩子，他們的家人會是什麼感受？”
徐奕頓了頓，突然開口問道：“你有父母嗎？”
蒯錄沒回答。
“你有父親和母親嗎？蒯錄。”
這句話好像問到了蒯錄的心底，好半晌，蒯錄才從嘴裏輕輕說了句：“沒有。”
“我沒有父母，從小就是孤兒，若不是老祖把我帶回來，我早就餓死了。”
“所以，因爲你沒有父母，所以，你的內心產生了扭曲，你不喜歡那些能夠擁有父母的傢伙，你恨他們，你多希望他們也能夠沒有爹孃啊，那將會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有天賦的弟子你不想，也不能殺掉，所以你好希望能夠把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弄來，男孩就殺死拿腦袋當夜壺，女孩就培養成美人盂，長得醜的乾脆賣給暗娼……”
徐奕越說越帶勁，一臉享受的樣子，讓蒯錄懷疑到底誰纔是魔門弟子。
“別說了，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蒯錄冷聲說道。
“那你還去抓那些孩子來做你們的弟子！”徐奕臉色一轉，變得異常兇狠起來，“你知不知，你每帶來一個孩子，就有一個家庭因此破碎？”
“我招來的弟子都是流民的，或者無家可歸的孩子。沒有你說的那些人。”
徐奕嘆了口氣，“哎，那你以爲我們校事府爲何盯上的你們呢？”
蒯錄聽後臉色一變，“不可能！我嚴格約束門人，不許私自拐騙孩子，他們怎麼還……”
“別傻了，當今天下太平，大王英明神武，哪裏來那麼多流民啊？”徐奕不屑的笑了笑。
蒯錄瞳孔一縮，很快想到了什麼。
“你想到了吧？”徐奕笑了笑，“如今堯國人人有田，誰會去做流民呢？我猜是你們老祖騙了你吧？或者，所有人都在騙你？”
所有人都在騙你？
所有人都在騙你？
徐奕的話一遍遍在蒯錄心裏翻涌，他實在難以相信，那些平時一團和氣的門人弟子，其實都是在欺騙他。
蒯錄這種漢子也是典型的江湖人，心中有堅守，有情義。但是如果當着他的面擊毀他心中的壁壘，之後的一切就好說多了。
這也是爲什麼徐奕要不停試探的原因。唯有找出他心中的薄弱點，才能對症下藥。
“啊啊啊！”蒯錄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
呼哧，呼哧~
蒯錄狠狠地喘了幾大口氣，才說道：“哎，陰陽宗幾乎是我一磚一瓦拼湊起來的，如今卻要親手毀在我這裏，真是諷刺啊~徐大人。你想知道什麼？”
徐奕微微一笑，知道蒯錄現在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
“你不知道你的手下瞞着你，去誘拐那些合適的孩子，對嗎？”
蒯錄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一直跟我說，是從牙行那裏買來的，或者是從流民手中收上來的。”
“那你也不知道他們和戶籍司有勾結了？”
“不知道。”
“好吧。”徐奕點點頭，看着身邊記錄的寫得差不多了，又開口問道：“那麼，既然你們陰陽宗是藏匿在此，那麼你們平日的收入從何而來呢？”
“陰陽宗在暗，明面上扶持了一個喚作月狼幫的幫派。幫我們獲取各種資源。”
徐奕回想了一下，的確是有一個月狼幫。
說起來，月狼幫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平時開賭坊，青樓，放高利貸，還有一些典當行的生意，還有收保護費。也算是清河郡中數得着的大勢力。後來唐煜踐祚，成立校事府，嚴打這些幫派欺壓平民的現象。
月狼幫幫主，嘯月青狼郎萬里。徐奕還和他對峙過。也是離合境中的好手。
一開始鬧得挺歡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偃旗息鼓，想來不僅是校事府強勢屠滅藏劍山莊，也有陰陽宗在背後叫停的緣故。
沒了保護費，但是燕雲郡因爲藏劍山莊爲首的一大批武林勢力覆滅，這才叫月狼幫撿了便宜，一路把生意開到了燕雲郡。
“原來是他！”徐奕點點頭，“我記得月狼幫足有十多名先天，這也是你們培養的？
還有，是因爲你們功法的緣故嗎？爲何陰陽宗竟然能一口氣拿出七十餘名先天境，要知道，正常門派在這種東躲西藏的情況下，可不會有這麼大的發展。”
“靠藥物。”蒯錄淡淡地說道。
“楚國南疆有一種藥物，吃了以後能夠是人的精神長時間處於亢奮狀態，這是陰陽宗祖傳的方子，老祖根據祕方，試驗了很多次，這才做出成品。
這種藥物對於後天境突破先天很有效果。
正常一個後天聚氣境的人想要突破先天，依靠天賦，二靠時間。而服用這種藥物，從後天淬體境開始修煉到先天境，只需要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