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黛兒覺得自己就像是小丑一樣,在江南晨面前蹦躂,還祈求他的愛,還說她要報道他,他估計一直在心裏笑話她呢吧?
爲什麼會這樣?她一直在那如爛泥一般的往事裏,不能自拔,她一直苦心地在他面前洗白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無辜,可是,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卻從來沒有打斷她的表演!
容黛兒的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連綿不斷,氣勢滂沱。
她的身子在顫抖,她的手在顫抖,她的眼睛和嘴脣都在顫抖!
她哭到幾乎沒有了氣息!
江南晨嘆息一聲,想把她摟進懷裏,“好了,都過去了,我不怪你了,不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要瞎了……”
“不要碰我……”
容黛兒突然嘶吼着推開江南晨,她縮在牀角,無助而又倔強地注視着他:“江南晨,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所以你就一直漠視我,甚至嘲笑我,是不是?”
江南晨看着空了的手,心頭沉鬱。
他沉聲道:“我沒有!我知道你發生的那一切,與我脫不了關係,所以,我從來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恨我自己,那時候不夠強大,沒有保護在你身邊!
我只是覺得,那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你親口告訴我,比我從別的人口中知道,要好的多!
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瞞得我死死的,卻在我身邊充當臥底!我差點爲你死了,卻依然沒有換來你的一句實話!”
“阿晨,對不起……”
容黛兒想到之前,差點害死了江南晨,她還是心如刀割一樣。
她也沒想到會那樣啊,她從來沒想過讓他死的!
這麼多年,你受了那麼多苦,卻從來不敢勇敢地走出那泥潭一步!
我給了你那麼多次機會,你就是咬牙不說,難道,你非要把你自己逼死,那件事纔算完嗎?”
“可是,你要我怎麼說啊?”
容黛兒哭得幾乎沒有了氣息。
她抽噎着,拉着長音:“你難道要我告訴你,我爸媽因爲賭博,把我輸給了一個老頭子?難道我要告訴你,那個老頭在想強睡我的時候,死在了我的身上?難道我要告訴你,我被那老頭子的基佬兒子逼迫,簽下了賣身契,要一輩子爲他做牛做馬……”
她終於說出來了,那麼難堪的往事,就像是一道枷鎖一樣,桎梏着她的人生,讓她這十幾年,沒有一天,是可以自由地呼吸的!
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如爛泥一樣癱軟在牀上,卻奇蹟般地沒有了眼淚,好像淚腺在剎那見乾涸了。
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光彩,茫然無神地盯着天花板。
她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沒有了生機。
江南晨看着這樣的容黛兒,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跪坐在牀上,把輕飄的似乎沒有任何重量的容黛兒,抱在懷裏,眼淚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臉,緊貼着她的臉,臉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對不起,瑤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爸媽是那樣的人!我去找你了,他們告訴我,你嫁給了一個有錢的人,他們說,你過得很幸福……”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很不甘心,自己喜歡的女人,可是就那麼轉身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