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
安之潔把從劉總監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大家。
聽說踢館歌手是唱原創新歌,大家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一般來說,沒有傳唱度的歌曲,是很難在這樣的競技場上取得好成績的。
可一聽說劉總監還被唱哭了!
一下子氣氛又緊張了許多。
一首能把音樂總監唱哭的原創歌曲,詞曲肯定是足夠優秀的,創作者必然也不會差勁。那這第一期,有人被淘汰的概率就極大。
“節目組太會搞事情了。”鄧穎嘆了口氣道。
她雖然被人叫做小天后,鐵肺鄧,有幾首膾炙人口的作品。這次上臺,演唱的就是她的成名曲。但是還是覺得信心不足。在場的都是實力不弱,再加一個神祕的踢館歌手,就更讓人頭大。
歌手們能相互串門聊天。
而唐堯就顯得有些‘孤單’了。
剩下的一天時間,就讓姜文竹做導遊,帶着他出門逛逛。湘南省會潭州是十分繁榮的,喫喝玩樂都能有很多很好的體驗。
唐堯戴着口罩和帽子,雖然不是那麼的自在,但總算沒有攝影師跟着,能出來透透氣就挺好。不行這到處閒逛。
導遊姜文竹對這座城市瞭解夠多,又是做主持人的,口條很順,一路上不停地給唐堯介紹着。倒讓他好一番見識。
從書院到老街再到佛寺,收穫了許多的美麗風景,和有關的歷史故事。
中午時候,二人在外面喫過飯。準備稍事休息,便返回酒店,休整等待明天的直播。
散步走進一處公園裏,兩人見到了一位老人。
唐堯停下腳步,姜文竹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老人手裏拿着個不知什麼喇叭狀的東西,坐在路邊上,面前放了個盒子,裏面是零零散散的小面值紙幣。
“老人家,這是樂器嗎?”姜文竹好奇地問道。
“這是嗩吶。”回答問題的是唐堯。
老人擡頭,驚訝地看了唐堯一眼,露出一絲笑容,聲音沙啞地說道,“現在認識這玩意的後生仔可不多。小夥子,要不要十塊錢聽上一曲?老頭子我水平還行。”
唐堯搖了搖頭,他對嗩吶的瞭解不多,認知裏,好像多事用於以前隆重的婚喪禮上面。不是大喜,就是大悲。就在這路邊上聽嗩吶,好像畫面會有些奇怪。
老人有些失望,臉上的表情落寞,自顧地嘆了口氣。好像因爲難得有人認得嗩吶,又不願意聽上一曲而嘆氣,就多說了兩句,“學了幾十年的手藝,沒想到嗩吶在我們手裏,就沒了傳承,現在年輕人都不樂意聽了。小夥子,這要是在我年輕時候,我這嗩吶可不是給錢就能聽得,禮節繁雜,排場可大。”
“現在都沒人學了嗎?”唐堯蹲下來問道。
“嘿,現在誰還學這玩意兒,又賺不了錢,出不了名,更沒有什麼人聽。”老人表情苦澀地笑了笑,道,
“以前說起來嗩吶匠可不得了,誰家有點大事小事,都得恭敬的請着去。現在啊,上不了檯面咯,嗩吶匠,就是個沒人搭理的名頭。”
“年輕人,感興趣想學嗎?要不要試一試?我可以教你。”老人說着,目光渾濁地看着捂得嚴實的唐堯,怕他誤會,又解釋道:
“我不學。”唐堯搖頭道。雖然也有些遺憾於這種傳統樂器的沒落,但興趣纔是最好的老師。當然不會因爲一點惋惜,就分心力來學習。
“那算了。”,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答案,老人笑着點頭,認真地擦拭起手裏的嗩吶。
姜文竹雖然不知道這嗩吶是什麼,但聽見他們的對話,再看見老人的狀態,有些於心不忍,對唐堯徵詢他的意見,道,“唐老師,我們可以聽老人家吹一曲嘛。”
唐堯當然不會阻攔她的好心,點了點頭道,“你隨意。”
姜文竹點了頭,往老人面色的盒子裏放了十塊錢。老人笑了笑,也不去看,像個拿上了武器的將軍一樣,流露出自信的氣質,拿出架勢,道,“承惠,難得有人在這兒跟我嘮,那我就爲您二位,吹奏我最早些年做的一首曲,叫做《一枝花》。”
男人擡起嗩吶,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哨片放進嘴中,嘴脣抵着氣盤,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
嗩吶聲響,尖銳刺耳,似哭腔,似吶喊。聲音好像讓姜文竹很意外,不由地皺了皺眉,又馬上鬆開,聽得仔細。
唐堯也認真聽着,作爲一個音樂人,他雖然對嗩吶認知不多,但是還是能理解其中的情感。
嗩吶聲由悽楚悲壯轉入活潑輕快,樂曲層次分明、結構嚴謹、形象生動、對比強烈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似乎是老人所經歷的國家動盪時期,轉折至改革開放生活美好的現代。
有種舊社會與新社會生活的鮮明對比。
唐堯心想,也難怪嗩吶會沒落。這樣的聲音,雖然有足夠的衝擊力表達感情,但是現代音樂,終究是少有能與之搭配起來的樂器。不同於古箏琵琶一類,尚能算是高雅之音。
相比起來,在以前民間使用廣泛的嗩吶,在被時代拋棄後,更像是粗鄙低賤,不足登大雅之堂的樂器與音樂。
一曲終了,姜文竹不知所云,唐堯卻還在回味。老人放下嗩吶,好奇對唐堯問了一句,“剛聽這小姑娘叫你老師,你是在學校教書的嗎?”
卻是姜文竹回答了這個問題,她解釋道,“老人家,唐老師不是教書的,他是唱歌做音樂的。”
“哦哦。”老人茫然地點了點頭。
“老人家,您貴姓?”唐堯問道。
老人不知道他問這幹嘛,但還是回答道,“免貴姓張,張遠山。”
“張老,我能留您一個聯繫方式嗎?”唐堯問。
“可以可以。”張老以爲唐堯是對學習嗩吶有興趣,所以答應的很乾脆,唸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小夥子,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不收學費的。”
“成!”唐堯點頭。
同張老道別後,唐堯和姜文竹返回酒店。路上,姜文竹好奇問道,“唐老師,你真的想學那個什麼嗩吶嗎?”
“那倒不是。”唐堯笑着搖頭搖頭,“或許以後的創作中能用的上這種樂器呢?就可以請張老這樣的老前輩幫忙。”
姜文竹點了點頭,有些想象不出來,能用上嗩吶的音樂會是什麼樣的。只覺得唐老師,可能會辜負了老人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