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賠着笑,將那戒尺法器在林雨笙頭頂左右轉了一下,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謝謝幾位前輩配合,多有冒犯,還請恕罪纔是。”
男子收回戒尺,又是行禮又是鞠躬的。
林雨笙沒接話,轉身就帶着安三幾人繼續騎着各自座椅,往潛汐洲的方向去了。
見幾人沒有刁難,男子也鬆了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搖搖頭也御着劍轉身下去。
“真是份磨人差事,以後可再不接這種任務了……”
——
飛出一段距離,確定男子不會再跟上來,林雨笙也悄悄鬆了口氣。
“嘿,少主,這天真谷的器物也不是很好用嘛,竟然被我們逃掉了!”
安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雨笙,語氣盡是意猶未盡的興奮。
“那器物好用着呢,只是被我僥倖鑽了個空子罷了。”
林雨笙有點好笑的看着安六。
“不過……保密!”
林雨笙見幾人紛紛回過頭看着自己,話音一轉。
眨眨眼睛,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如此,幾人也不再細問。
一路疾奔,待趕回潛汐洲,也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莫忘城偏僻,又是商貿來往頻繁之城,故而也不設宵禁。
即使深夜,街上也依舊人來人往。
幾人順利的進了城。
告別安三幾人,林雨笙便轉身摸去了殷離湘待的那處小院。
房間裏的燈還亮着。
透過薄薄的門紙,還隱約可以看見裏面人坐在桌前,繁忙的身影。
“誰?出來!”
裏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外面動靜,高喝了一聲。
林雨笙整了整衣着,便推開門走了進去,“殷道友好生勤奮,深夜還在工作呢?”
殷離湘頗爲驚喜的看向來人,“林道友回來了,可是拿到了藥?”
“藥當然是拿到了的,只不過,殷離湘你不大厚道阿~”
林雨笙神情淡淡看着人,語氣頗爲意味深長。
殷離湘聞言,臉色一僵,眼神有些許不自然,“你、你都知道了?”
“那殷道友覺得,我不該知道什麼呢?”
林雨笙倒也不急,拉一把椅子到殷離湘面前,隨意一躺。
自顧自的拿了一隻茶杯,捏在手裏把玩着,方纔反問道。
“我不是真的有意要隱瞞,只是……
林道友既然知道了,也應當明白我的難處,吧?”
殷離湘似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愈發不自在起來。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難處我不知道,我比較想知道的是……
你到底對人家傅元宸是個啥感覺阿?”
林雨笙畫風一變,從椅子上蹦起來,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
一臉好奇地盯着殷離湘的眼睛,話裏話外都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這話一出口,殷離湘縱然是個大男子,也經不住的紅了耳根,臉上漸漸飄起兩朵詭異的紅雲。
一見殷離湘這麼個反應,林雨笙頓時明白了什麼似的,一臉曖昧的笑容。
看來有戲!
“婚約……婚約本就是,就是,演戲……詐他的。”
殷離湘的臉燥得是越發通紅。
“……哎呀!”
低低的叫了一聲,一跺腳,跑進裏間不肯出來了。
“噗……”
林雨笙一下忍俊不禁起來。
手中暗光一閃,空空如也。
又在外間待了一小會兒。
估摸着裏面人已經緩了過來,這才慢悠悠的起身,揹着手踱進去。
殷離湘正趴在榻上,整張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裏,露在外面的耳朵還泛着一層淡淡的粉。
“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的,還害羞個什麼勁兒,真是……”。
林雨笙有點好笑的看着人,走近身,“快起來,還想不想醫治了?”
榻上人一聽,也顧不得別的,連忙就蹦起來。
“治治治,當然得治!”
“那還不趕緊的!”
林雨笙翻了個白眼。
轉身拖來一張桌子,還是和先前一樣,把器具都拿了出來。
不過,這次多了一包夾着十來把不同模樣不同大小的小刀子的布包,以及一隻一米高的傀儡娃娃。
讓殷離湘褪去衣裳,正面躺好在榻上。
又擡手佈下了好幾層隔絕結界,最後還掏出一隻八級防禦陣給布上,方纔滿意的點點頭。
摸出一雙用冰蠶絲製作的貼身薄膜手套帶上,便點了琉璃燈,盛了純酒,開始了“手術”。
在蠱蟲所在位置的上方,用棉花沾着燒酒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隨後封了殷離湘的知覺,取了一把刀子,在燈火烤烤,在刀身上裹了一層靈力。
對準位置,就是幾刀下去。
快準狠!
一見到蠱蟲,還不等它跑,早已拿着容器候在一旁的傀儡,手指一彈一收,那蟲便被揪了出來,封進了特製的瓶子裏。
但是,手術還沒結束。
林雨笙將刀子遞給傀儡。
又取過藥劑,塗抹在切口上,止住了血。
然後快速取出那隻藥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一顆提子大小的血色果實,在果實的核心裏,一滴純正的墨色汁液正微光流轉着。
林雨笙驗證了果實的真實,也便不再拖沓。
取過九枚烤過燈火的金針,一枚一枚的扎入九個關鍵穴位中。
然後將果實拿到切口上方,手中靈力灌入。
“噗呲”
果實核心的正下方,應聲開了個洞。
裏面那滴墨色汁液迅速順着洞口滴出,落入切口之中,融進人體內。
九枚金針像是受了什麼激發一般,同時“嗡嗡”地振動了起來。
針尾迅速浮起一層薄薄的墨綠色物質。
半刻鐘後,林雨笙揮手將金針悉數收入一隻琉璃瓶中,蓋好。
將剩下的果實用靈力碾碎,鋪在切口上。
看着果渣迅速融成汁水,化進切口中。
林雨笙方纔取過一盒藥膏,颳了一些,薄薄的塗了一層在切口上。
靈力化膜覆上,手術完畢。
“呼——”
林雨笙長吁出一口濁氣,接過傀儡娃娃遞來的一碗靈糖水,灌了下去,方纔舒服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