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月亮早已沒入雲中,天地一片漆黑,只江中小船亮着幾點燈火。
衆人船頭船尾艙頂上各自站着,源源不斷包圍着小船的獸羣中,武器的寒光不斷閃爍着穿梭。
江水被血液染得鮮紅,水童子的屍體成片成片的浮在江上。
而後面,源源不斷的水童子依舊踩着前面的屍體,向小船行進,不知疲倦。
……林雨笙一邊控着細針在獸羣來回穿插着,一邊還不忘吐槽:
“君懷玉小朋友……這就是你說的有點多???我看是多點有才對吧?!!”
“啊哈哈……巧合巧合,這不是飯點嘛,飯點、飯點……”
君懷玉乾笑兩聲,莫名的心虛虛,可能、也許、大概是,這一帶的水童子約着一起聚會來了吧?!!
不同於戰鬥中衆人的茫然,端坐在船尾的青緹,此時是格外的淡定。
你以爲是因爲大佬的蜜汁自信?
不不不,事實上——
林雨笙他們怕是打死也不會猜到,水童子們的暴動,就是青緹乾的……
之前不是羨慕人家天天只要刷怪嘛,正好今天滿足他們一下~
水童子:……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以後再也不打架了,實在是……太特麼累獸了啊!!!
——
直到天邊擦上了幾抹魚肚白,這場戰鬥方纔因水童子所剩無幾,主動撤退而結束。
林雨笙剛一收回武器,整個人便趴倒在船沿上,連身上的污血都懶得動手清理。
“……回去,一定要找君子熙要補貼,咱這都快把這一帶的水童子給滅種了吧……”
青緹眼底劃過一絲好笑,沒說什麼,擡手給林雨笙打了一道清潔術。
“那我看不成,他肯定得說爲修仙界除害人人有責,不過一樁小事何足補貼?”
溫安清理罷自己,接了話茬,就模仿起君子熙的一板一眼,怪模怪樣的動作逗笑了衆人。
就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姜雲寒,也捻捻手中佛珠,勾着嘴角染了幾分笑意。
一旁跟林雨笙低語着什麼的許子吟,目光不由得轉向姜雲寒,垂垂眼簾,耳根子不由得紅了些許。
注意到許子吟的動作,林雨笙眼神隱晦的在兩人之間來回幾番。
“嘶——小吟兒你莫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林雨笙故作驚訝的在神識裏跟許子吟咬耳朵。
這話一出,許子吟耳朵越發粉紅,眸光瀲灩的嬌嗔了林雨笙一眼,咬着下脣不說話。
“不是吧,你可想清楚,這可是佛修,和尚!”而且還是女主的未來後宮……
林雨笙心裏默默的補了半句。
“和尚怎麼了,和尚、和尚也是可以還俗的!”
許子吟有點兒急了,瞪她一眼,不滿的嘟起小嘴反駁着。
“好好好,小吟兒魅力無窮,那姜小子絕對拜倒許大人您的石榴裙下,甘願還俗!”
林雨笙無奈的哄着人,心裏卻要滴血……
就算姜雲寒現在還沒被舒靈兒俘獲芳心,但是……再怎麼歪,他也算是女主未來後宮吧?!
搶女主後宮,這不上趕着被天道老兒炮灰???
……她自己男神都還沒護得着落了,這又來個失足少女,還讓不讓人好好玩耍了?!!
吐槽歸吐槽,林雨笙對自己認定的朋友還是很上心的。
算起來,她干預感情線,企圖不讓溫安如原着中那樣淪陷女主光環裏,其實也算是在搶後宮了。
這麼一說,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了。
左右都要和舒靈兒槓,那搶後宮,姑且就當作預告吧!
這麼一想,林雨笙倒是又成功說服了自己,暗自點點頭,心情都開朗起來。
“話說回來,你們是不是還得把這一片清理乾淨……”
秦衫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倒是一下提醒了衆人。
林雨笙扭頭看了看江面:
這一夜的廝殺,愣是讓水童子的屍體從小船周圍的江底堆起,一直堆到將近江面……船被堵在中間,進退不得。
好在這是活水,血色也便愈發淺淡,這會兒的江水已經是接近淡粉了。
“我來吧,正好一起解剖了,到時也好分。”
林雨笙活動幾下筋骨,站起身捏着避水珠便下了水。
衆人便看着江水裏的獸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林雨笙便從水裏出來,回到了船上。
打過招呼,林雨笙將空間出入的定位石給青緹帶着,自己便閃進隨身空間裏解剖獸屍去了。
……
雖說路程偏遠了一些,但勝在他們一路順風順流,速度上加持了不少,愣是就趕在第二天太陽下山前,進了範圍地。
待林雨笙從空間裏出來時,他們已經拐進支流,到了一處溪谷。
“就在這兒停吧。”
墨七看看地方,招手喊停了船。
衆人紛紛下船上了岸。
秦衫掐着法訣將船縮成了巴掌大小,便給了溫安收着。
“這裏就是礦源了?”
秦衫有些好奇的環視了一圈,挑着眉頭看向墨七。
“當然……不是啦!”
墨七攤攤手,有點無奈,“你們是不是忘了委託的主要內容到底是什麼?”
“對哦……是轉移在這一帶活動頻繁的魔修們的注意力?”
秦衫撓撓腦袋,說罷,有點了然。
“這麼說,這裏……有魔巢?”
說到後面,溫安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的樣子,好像只要墨七一點頭,他就能立刻找到事情搞。
“是這樣說沒錯了……”
墨七點點頭,頓了一下,正要說什麼,遠處的樹林裏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衆人表情一凝,互相對視幾眼,默契的屏了氣息匿去身形,各自分散着躲了起來。
不一會兒,聲響更近,便從樹林中走出五人。
都穿着一身大紅色,披着大紅斗篷。
緣着沒戴上斗篷帽,倒是讓他們看清了臉。
五名男子,都是俊逸樣貌,帶着幾分邪魅氣,右眼角統一紋着一朵紅色合歡花,開三瓣或四瓣。
一開口,聲音都帶了幾分魅惑:
“真不知長老爲何要讓我們在這一帶活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幾天沒個新鮮貨。”
“怎麼,是我活不好了,還是我們活不好了,小樂天這麼快就想女人了?”
另一個男子半軟靠在那個開口抱怨的男子身上,笑得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