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你這能力是無差別攻擊的嗎？要是這樣，那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時燼笑了笑，目光輕輕掠過顧眠，又看回林雨笙。
“也不全是。對那種已經心有所屬又死生不悔的人，就沒什麼用了。”
“那你會唱歌麼，就像塞壬那樣。”
林雨笙想到前世海神塞壬的傳說。
“你說鮫神塞壬嗎？
還不能做到他的程度。不過我已經繼承了他的神髓，再加以修煉，將來或能做到。”
時燼思索了一下。
“那你之前說的給我迭靈子母蠱還作數嗎？”
林雨笙面色不改，無縫銜接。
“嗤……”
時燼莞爾，“當然。”
說着，他翻手取出一條穿着九子精美小貝殼的手鍊遞給林雨笙。
那些圖案美若海洋油畫的貝殼最多隻有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被一股纖細的深藍線穿着，末端打了個漂亮的花結。
精美的不像話。
林雨笙一下就冒起了星星眼。
“裏面出了蠱，還放了些其他的小物件，就算是對鮫珠的補償。”
時燼笑了笑，補充一句。
林雨笙這下心服了，接過手鍊，神識掃了一圈，烙下印記，就彎着眸子戴到了手上。
顧眠倒是一臉平靜，林雨笙喜歡這種好看精緻的物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不過時燼顯然不打算久留兩人。
只是短暫的交談一會兒，林雨笙和顧眠便也識趣的告別，離開了鮫宮。
“總覺得時燼沒有那麼簡單誒……”
林雨笙晃晃手上的鏈子，雖然這樣並不是很好，但還是忍不住嘀咕起來。
顧眠這回倒是出乎意料的贊同了林雨笙。
他一向是不屑於背後議人是非的。
林雨笙驚奇的看他一眼，後者卻並沒有要繼續說什麼的意思。
“我們去鮫神髓那邊看看嗎？沈南柯沒有得手，總覺得他不會這樣罷休的。”
林雨笙摸摸下巴，只能轉而想起其他事情。
“我去過了，就是廢墟，沒有特別發現。”
顧眠也注意到自己剛剛似乎有點失態，斂下眸子，抿一抿嘴角，才應聲。
“啊……那，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路吧……”
林雨笙有點遺憾的咂咂嘴，不再說話。
顧眠神思也飄到了其他的地方。
……
三個月後。
琉璃島的碼頭處。
一隻小船從海上遠遠的駛近，最終停靠在碼頭一角。
一個少女率先從船裏鑽出，身後緊跟着一個少年。
正是從禁海一路南下的林雨笙和顧眠。
兩人收起小船，就走到了岸上。
儘管近年來從大陸遷入的人口不少，但琉璃島上的人，相比之下還是少的可憐。
林雨笙和顧眠走到海灘上，稀稀疏疏的都是一些島上居民。
四下張望一圈，林雨笙就看中兩個蹲在一起，在海灘上提着桶，拎着小鏟子挖洞的少年。
看起來約摸十四五歲，但是衣着幹練樸實，高高挽起衣袖，露出曬成小麥色的手臂，精壯有力。
走近了才聽見其中一個少年正嘀咕着：
“這小老頭就是事兒多，非要現在喫烏指蟹醬，這挖了半天，才挖這麼半桶……”
另一個少年說着，手裏捏着根長長的樹枝，在海灘上划着，突然深深戳下一個洞。
“這裏也有。”
少年聞聲把深坑裏的烏指蟹悉數捉入桶中，又向那個新戳下的地方開挖。
烏指蟹醬？
林雨笙挑了挑眉，看向桶中那些只有一節手指骨大小的烏黑小蟹，可不就是前世的螃蜞。
想到螃蜞醬腥腥鹹鹹的刺激味道，林雨笙不由得對他們口中那個老頭起了幾分敬意。
反正她是喫不下的……
“那個，打擾一下？”
林雨笙眨眨眼睛，還是出聲打斷了兩個少年的動作。
“知道是打擾還來。”
那個捏着樹枝，看起來有些冷淡的少年頭都沒擡，就先懟回一句。
“……”
林雨笙表情一尬，劇本的走向總是這麼出人意料。
另一個少年擡頭看見兩人，連忙打了個哈哈，拳頭錘對面人肩膀一下，站起來。
“抱歉抱歉，他嘴毒慣了……前輩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我們第一次來島上，不是很清楚這邊的情況，想找個人帶帶路，會給報酬的。”
林雨笙有些好笑，胳膊肘捅了一下顧眠，後者才繃着小臉收回淡淡威壓。
少年歪歪腦袋，顯然對錢很感興趣，“給多少？”
話音才落，另一個少年就站起來，黑着臉拍了人一掌。
“二十個下品靈石？”
林雨笙好笑的摸摸下巴，還真談起了價錢。
“有點少吧。”
那少年咂咂嘴，一本正經。
林雨笙失笑。
“五十個下品靈石，再麻煩你幫我們找個住處行吧？”
“成交！”
少年拍掌，轉身把新挖的坑裏小蟹裝入桶內，一手提桶，一手攬過黑着臉的少年，就要帶路。
“前輩是剛從禁海那邊下來吧，海腥味兒還挺新鮮。”
“不然還從傳送陣下來？”
另一個少年嘴脣一動，不等林雨笙回答，就已經先行懟上了。
“……肖衍同志你是一天不懟我就不舒服？？？”
少年嘴角抽搐，攥着拳頭就懟了人肩膀一下。
叫做肖衍的少年淡定的擡起眼眸，“應該是曹堯同志一天不犯蠢不舒服吧？”
他指的是少年剛剛問林雨笙的問題。
“我這叫做正常搭話方式好吧？你有沒有讀過人類交流學的？”
“那還真是抱歉，沒有。”
“孤陋寡聞！”
“只是沒有你閒，菜雞。”
“……”
林雨笙聽着他倆互啄，心裏卻翻起了浪花。
雲中界，可從來沒有同志這個稱呼，人類交流學更是不在話下。
開了這個先河，林雨笙再去聽兩少年的對話，總也聽出一些現代的字眼。
越聽越心驚，最後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對話。
“你們剛剛說傳送陣，這島上也有傳送閣嗎？”
“那倒沒有那麼正式了，就是個傳送陣而已，只聯通了三四個地方罷了。”
曹堯轉頭笑着解釋，也終於停下互懟，開始給林雨笙兩人介紹琉璃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