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笙眨眨眼睛，搭起了腔。
“唷那可不嘛！前些日子大人迴歸，就在這十字八街出行了一圈！
我才那麼恍惚看見一眼，就足足半天沒回過神！”
旁邊一個打扮富氣的小胖子，突然端着手裏的海碗湊近來，表情帶着些自豪。
林雨笙手中筷子一頓，擡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小胖子。
一身福氣娃娃打扮，金紅交織的，長得就很虎頭虎腦，臉上還有幾道淺淺的未完全幻化掉的痕跡。
一隻虎妖幼崽無疑了。
“我看你也是參加招賢選拔的吧？”
林雨笙挑一挑眉，鼻尖聳動一下，小虎妖看起來莽莽的，但修爲卻也不在兩人之下。
“嘿，那可不嘛！這會子出現在城裏的幼崽，那個不是過來參加選拔的？”
小虎妖說着，眼睛一彎，咧開嘴笑了，兩顆虎牙若隱若現。
“我看你兩這裝扮很是面生呀，你們是打哪來的？”
說着，小虎妖還配合着聳動起鼻翼，似乎想聞聞兩人是何種妖獸。
林雨笙雖面色不變，卻也心下一驚，這妖崽子……
“威寧，又偷吃了？！”
一道渾厚的男低音在身後響起，語氣微慍。
只見小虎妖臉色一白，就要把手裏的海碗塞到林雨笙手裏，企圖矇混過關。
林雨笙哪裏願意，這晃一下就拉着顧眠轉身讓開了一條道。
來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兩米多的身高讓兩人不得不擡着頭去打量他。
看體貌，大概是小虎妖的父親之類了。
“父親……”
小虎妖垂頭喪氣，一副認命的頹樣兒。
“不是說過了——用藥前不可以喫辛辣生冷等刺激食物嗎？”
男子拿下小虎妖手裏的海碗放在桌面，大掌順道就屈成拳頭錘了一下小孩兒腦袋。
說着，才扭過頭看向旁邊的兩小隻。
“抱歉啊小崽子們，威寧有欺負你們沒？有就說，我給他錘瓷實咯！”
男子笑得有些憨，但是拳頭卻一點也不客氣地又錘了一下自己兒子。
“沒有啦，他就是跟我們聊了幾句。”
林雨笙忙擺擺手，看着被錘成小鵪鶉的威寧，不由有些好笑。
“這就很好！”
男子似乎很高興兒子的老實，點幾點腦袋，就揪住了兒子衣領。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把這小子領回去了。”
男子從腰間摸出幾枚妖晶遞給老闆娘，順道連着林雨笙兩人的賬都付了。
不等兩人道謝，這一大一小兩隻虎妖就已經走遠了。
林雨笙和顧眠對視一眼，都一下鬆了口氣。
旁邊的老闆娘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是過來一邊將空了的碗收回去，一邊仔細說道了兩人。
“小崽子看來是初出世道，以後要學着多幾個心眼。走路上碰着什麼妖魔鬼怪問你打哪來，都不要給他們說清楚，這是關乎小命的事，別總是玩忘了長輩的叮囑。”
顯然老闆娘是以爲他倆玩着玩着，把家人說的話忘了。
林雨笙也就順着笑笑，直直點頭稱是。
……
這天，在客棧裏一連貓了好幾天的兩人，終於打點好裝備行囊，收拾整齊自己，就要前往聖宮參加報名選拔了。
今兒個，是臘月二十九。
兩人一如之前的斗篷裝束，不過變了個藏藍色。
去往萬妖宮的沿途煞是熱鬧。
有獨自趕來的妖崽，也有由家人陪同的妖崽，富貴出行的，風塵僕僕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新的聖宮選拔攻略手冊啦——”
“瞧一瞧，看一看——壓縮口糧，酸甜苦辣鹹，味道好極了！”
“來咯來咯，新鮮出品的妖器啦——削鐵如泥，吹髮斷絲，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
“……”
林雨笙拉着顧眠，這裏瞧那裏看，一邊緊着前邊大隊伍走，一邊笑，“別說，這些攤販子還挺能的，這都能找到商機。”
顧眠撇撇嘴角，卻沒說什麼。
“要我說，他們也就只能做做小地方沒見過世面的窮妖崽子們生意啦！”
耳邊平白炸起一句。
林雨笙眼皮子抽抽，扭頭看去，可不就是威寧這隻胖虎妖崽嘛！
身後還跟着那天的虎父。
“好巧哇小姐姐，我們又碰上啦！”
威寧笑眯眯的，兩顆小虎牙露出來，帶着喜慶的小梨渦。
身後的虎父嘴角抽抽，眼裏掀起濃濃的嫌棄：
非要大清早蹲在街角等到現在，就爲了碰上某個丫頭片子的蠢崽子，是誰我不說。
林雨笙眨眨眼睛要說什麼，就感覺到衣袖被旁邊的顧眠拽了一下，斂了眼眸就笑，
“是挺巧，那就一起走唄？”
話一出口，衣袖直接被擰了一圈。
“那感情好啊！”
威寧眼前一亮，就湊到了林雨笙另一邊上，小嘴巴一路叭叭了個不停。
……
一條不太長的路，愣是在浩蕩隊伍裏走走停停了近半日。
幾乎是晌午，在妖崽子們已經是吃了一半午飯的時候，林雨笙一行才終於穿過長廊橋，來到了聖宮門口的報名處。
五個身着月白聖宮長袍，領口繡着淺紅紋路的聖宮妖子正坐在長桌後。
其中一個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略一頷首，“時候不早，就地坐着喫飽午飯再報名吧。”
嘚，這題他們會！
幾個小崽子連們端着手裏剩下的飯菜，筷子扒拉扒拉，嚼吧嚼吧，幾口就解決乾淨了。
一下把碗筷推給旁邊眼巴巴等着收碗筷的小侍，就扭頭瞅回那幾個妖子。
“……行行行，來，從右到左，挨個摸過去。”
剛剛招呼幾人的那位妖子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指了指五人面前對應的五個水晶石。
說話間，就已經摸着玉簡準備信息刻錄了。
先上前的是威寧，挨個摸過去，水晶石裏顯現的是不同的光色和異象。
林雨笙餘光瞥着玉簡上隨着刻錄的內容：
九十六歲，雄，驚翼虎族，天土妖脈，精妖境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