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笙追問一句。
顧眠從外邊走進來。
離司這會子倒是放鬆了許多，招招手擺上三把靠椅和小茶几，便靠坐到其中一張上。
“回到妖界後他來找過我兩次。”
離司翻出一把茶具，一邊泡茶，一邊說着。
“來去就是想讓妖界和魔界聯手，爭取將來的大戰勝利。”
顧眠拂一手衣袍，在位子坐下。
林雨笙不放過一點兒信息，“他要挑起戰爭早有端倪，你如何說他早已存在？”
“我認得他的氣息，上古人妖大戰時，他是推波之手。”
離司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臉色不太好看。
“大戰末尾，妖族徹底告敗，妖界大陣被動觸發，我遭受反噬，神魂撕裂飛散之際，本體被陌生力量捲走，冰封在深海底。”
“那股力量，是沈南柯？”
顧眠微微皺眉。
“氣息和力量是一樣的。”
離司端起茶杯，絲縷茶霧在空氣中綿延纏卷，透出點點清香。
“神魂迴歸之時，也有他的氣息摻合其中。”
離司說到這裏，眼神很自然就瞥向了林雨笙。
“此事牽扯頗深，一時半會也梳理不清，”
林雨笙思索半晌，還是站起身來，將手上的茶一飲而盡，看着離司，
“妖界怎麼打算呢？”
“自然是和人族聯合的，你我不會有站在對立面的時候。
當然，事實上我並不希望大戰爆發”
離司勾勾嘴角，笑了，站起身來拍拍林雨笙的腦袋，遞出一塊玉牌。
順着看過去，牌身纂刻着幾個妖族文字，暗色的流光涌動其中。
“妖王令？”
林雨笙挑一挑眉，一邊不客氣地把牌子揣進懷裏，一邊笑眯眯：
“這就太貴重了吧？多不好意思。”
離司好笑地看着人。
“見令如見我，你拿着牌子去找聯繫人族，他們自會明瞭妖界的立場。”
“恐怕要他們都理解是不太可能。”
顧眠隱晦地瞥一下林雨笙的頭頂，接了一句。
畢竟有人妖大戰的前科，老古板們心機深沉，林雨笙和離司的糾葛又不宜宣揚，妖界的動機他們就難免要懷疑。
“無妨，利弊相雜，孰輕孰重，老傢伙們自會權衡。”
離司不甚在意。
“妖界很快就會進入備戰狀態。
你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儘早去找到精靈一族，與那三個精靈組織達成共識，配合大戰。”
這話倒是提醒了兩人。
“妖九你們可以搞定嗎？”
林雨笙秉持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跑腿原則。
“不可以哦～”
離司笑得很溫柔。
“雖然妖九在妖界，但我們是互不干涉的。
我最多是把你送去那裏，至於成不成，還得看你們自己。不過……”
他話鋒微轉。
“你們不是剛從精靈領地出來麼，想來說服是不太難的。”
兩人進入妖界的通道，離司早就知曉。
偷懶不成，林雨笙只得認命地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那就好好休息，明早出發。”
顧眠站起來，無縫銜接地就要揪着衣襟把林雨笙拖走。
“嗯？不用，現在就去吧。”
離司抿一口茶，隨手揮了揮。
看着架在身前的兩柄長劍，這場面實在是眼熟的很。
“我們是有事想找一下妖九的族長們。”
林雨笙把妖王令遞出去，業務嫺熟。
“……稍等，我們需要彙報。”
其中一個精靈護衛收起劍回身走了幾步，右手撫在右耳上，幾點銀光閃爍而過。
不消幾息，便走了回來，做了個放行的手勢。
“二位請吧。”
另一位就收起長劍，回到大門前繼續站崗。
穿過隔絕的大門，兩人跟隨着踏進精靈領地。
不同於十一族精靈領地的濃郁森系風，妖九領地建築規整，氣氛嚴肅。
來往的精靈大都是面色沉着，行動乾淨，偶爾有些交談，也是低聲細語，幾句了事。
林雨笙咂咂嘴，有種身處於訓練有素的軍營裏的感覺。
“能管理成這樣，想來領導層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林雨笙神識裏悄咪咪的和顧眠嘀咕。
“就是不知道待會的態度怎麼樣。”
顧眠一如既往地耐心聽着，偶爾迴應幾個字。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主殿。
“……？”
林雨笙一腳踏進門檻，才擡頭，就頓在了原地。
並沒有想象中的九個首領，偌大的殿裏就三個精靈。
主位上坐着的，是披着銀色長髮，着黑色勁裝的精靈帥哥。
邊上坐着一個黑色長髮，白色練功服的半大精靈少年。
剩下一個……是前不久才把林雨笙兩人帶入妖界的那位金髮精靈哥哥。
“又見面了。”
金髮哥哥翹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才招呼完，手上捏着的糕點就無縫銜接地往嘴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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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笙和顧眠走近前，一時有點安靜。
“要是說跟魔族幹架的事，就不用多說了，精靈族都已知曉，會進入備戰狀態。”
黑髮的少年精靈率先開了口。
“可以問一下，你們如何得知的嗎？”
林雨笙有點摸不着頭腦，又看了幾眼邊上氣定神閒的那隻金髮。
“那日把你們帶來妖界之後，我就被一個自稱沈南柯的東西找上了。”
金髮哥哥稍微坐正了一點，看着兩人，神情裏有點不爽的樣子。
東西。
林雨笙心裏有點好笑的當了一下無聲復讀機。
“精靈族是不屑於與魔族同盟的，參戰只是出於自保，你們也無需多想。”
“那……五族聯飛呢？”
林雨笙想到那個據說行蹤莫測的精靈組織。
“嘖……那羣瘋子不用理吧，開戰了他們自己會出現的。”
黑髮精靈不滿地撇撇嘴。
“嬰寧。”
主位的銀髮男子終於出了聲。
“噢。”
少年聳聳肩，不再做聲。
“目的即已達到，二位可以自便。”
開口第二句用來趕人。
林雨笙按下腦子裏吵吵鬧鬧的晏旭，臉上掛起職業微笑。
“在下還有一事想與閣下商量。”
“說。”
男子端起茶杯，掀了掀蓋子。
“可以用這個，跟您換一份萬年移靈花麼。”
林雨笙取出一隻錦盒，嘴上提着要求，用的卻是肯定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