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狐妖之前，下過一場小雨。
趙長青心裏很清楚，這一躺，估計有很多人，再也站不起來了。
因爲那些捕快由於力竭的緣故，四肢百骸都遭遇重創，嚴重者，甚至七竅流血。
那種程度的創傷，一覺過後，很難再甦醒，生命走到了盡頭。
力竭而亡者，在他們當中，是屬於一種很常見的現象。
死去的人，將會得到官府的厚葬，他們的子孫後代，都會受到特殊照顧。
還活着的人，將會獲得他們應得的酬勞以及榮耀。
半空中的戰鬥還在繼續着。
黑衣人明顯快要落敗，他的身軀因爲面臨着巨大壓力，導致扭曲，那不像是一個人類該有的模樣。
曹蒹葭矗立在山頂，絲絲縷縷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顯得偉岸而又神聖。
最起碼在某些還活着的捕快眼中，是那樣的。
不過對於趙長青來講，沒什麼了不得。
他現在只想快些回到道觀，然後利用剛纔獲得的大量功德來突破境界。
讓自己的實力，能夠得到一個快速的提升。
‘轟！’
大山迅速墜落。
黑衣人嘴角流出鮮血。
那股威壓，實在是太強橫了，他難以應對。
“同爲人族，何必自相殘殺！”
黑衣人發出一聲嘶吼，想借此來打亂曹蒹葭專心對敵的心緒。
然而，那個女人是經過非常嚴苛的訓練，才成爲了一名錦衣衛試百戶，怎麼可能因爲對方的三言兩語便使自己心緒不寧？
“在你成爲邪修的那一刻，便不配稱之爲人！”
曹蒹葭神情嚴峻，不苟言笑。
她彷彿一直如此，就連齊彪死的時候，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
這樣的女人更可怕。
‘轟！’
大山開始壓住黑衣人的頭頂。
他的血肉都開始崩散。
“小丫頭，你我的帳，日後再算！”
黑衣人揮了揮衣袖，一個玉盤脫穎而出，體積迅速擴大。
將周遭雲霧全部吸納，化作雲海玉盤，拖住大山下墜的速度。
就在此刻，黑衣人吐出幾口鮮血，召喚了幾隻惡鬼，強行破開令旗圍繞，直接造成自身元氣大傷的結局。
趁着令旗還未合攏之際，黑衣人化作一縷煙霧四散而去。
見狀，曹蒹葭冷笑一聲，“想逃？”
她大手一揮，只見令旗化作縷縷火焰，擊打在四周黑霧當中。
‘轟隆！’
半空處，有煙火爆發，炫彩奪目。
黑衣人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曹蒹葭收回國運聖物，並且將黑衣人催動的‘雲海玉盤’收入囊中。
她落在趙長青的跟前。
“人呢？死了還是跑了？”他急切問道。
對方明顯是奔着他來的，若是跑了，只怕今後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曹蒹葭望着手中的玉盤，搖頭嘆道：“只差一點，利用後天靈寶逃得一線生機，也算是頗有幾分果決。”
“後天靈寶？”
趙長青微微皺起眉頭。
關於世間法寶品階，他倒是沒有聽玄誠子說起過。
想來應該是覺着他的能力還不到了解那些事情的時候。
曹蒹葭沒有急於迴應，而是望着此間大地的一片狼藉與齊彪的屍體，陷入短暫沉思。
過了片刻，她開口道：“你等休息之後，迅速回到府衙，將受傷以及身死的兄弟們安全帶回去。”
此役，最大的收穫，或許就是殺了狐妖。
“諾！”
一些還有體力的捕快艱難起身，向她作揖迴應。
後者直言道：“慚愧，修行界中許多事情，貧道都是一知半解。”
曹蒹葭微微頷首，走向遠處。
趙長青緊緊跟隨在身後。
她邊走邊道：“世間物華天寶，大致分爲凡兵、法寶、後天靈寶、後天至寶、先天靈寶、先天至寶等。”
頓了頓，她轉過身來，眼神充滿銳利道：
“傳國玉璽便是先天至寶，而且是當世屈指可數中的幾件先天至寶裏，最爲神祕莫測和至強的存在，因爲傳國玉璽，已經有了靈識。”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在修行者的世界裏，不算是什麼祕密。
但是對於趙長青來講，衝擊還是蠻大的。
因爲那所謂的後天靈寶或者先天至寶，根據前世記憶不難得知，基本都屬於洪荒類型小說設定的法寶品階。
難道，此方世界，和洪荒世界有着一定關係？
雖然大唐的疆域足夠遼闊，乃是前世大唐疆域的十幾倍不止，可也難與洪荒世界的遼闊媲美。
畢竟，洪荒世界，都是以億萬萬里或者光年爲長度單位的。
“多謝。”
趙長青若有所思。
“有一事我不太明白。”曹蒹葭挑了挑眉頭，“你是如何得知狐妖的弱點就在尾部的？”
趙長青撓了撓後腦勺，故作不解道：“人妖對立多年，知曉九尾狐此類狐妖的弱點，不應該是在情理之中嗎？”
曹蒹葭沒有懷疑，她認爲，這可能是玄誠子對他說的。
其實，關於妖魔鬼怪的一些弱點，人族當中專門有人做出過研究。
想來尋常修士知道狐妖弱點，也不是一件大事。
“那個被狐妖稱之爲葛道人的邪修，還會不會捲土重來，再害我性命？”
趙長青關心道。
葛道人應該是邪修的稱號。
只是翻遍前身記憶，他也無從得知，這位葛道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與玄誠子之間有着怎樣的矛盾。
曹蒹葭搖了搖頭，“他受了重傷，短時間內無法來害你的性命了，不過你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初步可以判斷，他想要的，就是你身上具有的雷法神通。
你返回道觀之後，最好找一找玄誠子前輩的一些遺物或者是書信，看看有沒有關於這個葛道人的訊息。”
她也算是混跡江湖日久了，但是對於此人，確實沒有任何的記憶。
“曹大人，貧道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趙長青猶豫不決。
剛經歷一場大戰的曹蒹葭顯得有些疲憊，不耐煩道：“何事？”
狐妖已死，她的任務暫時算是完成了。
趙長青直言不諱道：“貧道幫你們殺狐妖，也是出了大力的，之前許諾的獎勵，還會不會按時發放？”
聞聲，曹蒹葭莞爾笑道：“放心，事先向你說過的那些好處，都會是你的。不僅如此，我還要向知府大人說明你在此役當中所做的努力。
我甚至還可以利用職權，在金華府內小面積宣傳你誅殺狐妖的事蹟，這樣一來，你們道觀也能增添些香火，不至於讓玄誠子前輩這一脈而消失在世間。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機會給你了，你要好好把握。”
所謂好處，就是一些金銀珠寶等物，還有上百顆聚靈丹。
她明顯是有些累了，不願多說什麼。
之所以要這麼任勞任怨的幫助趙長青，其絕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爲他的師父玄誠子。
但是，他探索前身記憶得知，好像玄誠子也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人物。
或者是自己的師父不想讓自己覺得他很厲害？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做，一時半刻，他還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