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前都進入了白日夢，而從白日夢出來後，必然會產生強大的心魔，我的心魔已經被我斬掉，爲何你的心魔居然毫無徵兆，簡直就是溫良恭謹讓的謙謙君子。”
聽着趙青榭的形容，李肆也納悶，之前他的確發現自己形成了心魔，甚至氣運熔爐還特意提醒了一次，但自那以後，這玩意就再沒出現過，哪怕是方纔他被差點刺激成舔狗，這心魔都沒有出來搞事情，始終一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的鳥樣。
難道這年頭，心魔也流行躺平了？
哎，這樣不行啊，你得有進取心，你要有狼性。
不過這事終究是不太重要的，雖然趙青榭是關心他，但方纔的那一番刺激，終究讓他心中留下一個疑問。
“你，真的會走嗎？”
“那你真的願意給我這一百份天地氣運嗎？”
靠，又來！
李肆掩面，“你還是死了心吧，我這心魔不一樣，特寡淡，特沒慾望，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躺平，你刺激不到他，你只會刺激到我，可別到時候我成了心魔，心魔卻成了我。”
“可你現在這樣的態度，我覺得有效啊，總不成，你纔是心魔吧！”趙青榭帶着笑意，顯然就是故意的。
李肆無語，只能道：“時間緊迫，你還是抓緊突破吧，莫要被人家給一網打盡，成了一對苦命鴛鴦。”
“所以你願意給我這一百份天地氣運嗎？哪怕我註定會走。”
“願意，我非常願意，姑奶奶，你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
趙青榭定定看着他，良久，終於點點頭，“你不是心魔，但我也從未見過這樣清心寡慾，彷彿得道高人一樣的心魔。”
“他那是求生欲滿級了。”李肆嘟囔一聲。
趙青榭一笑，“有這一百份天地氣運，我只需要三天，就能重鑄道基仙體，完善七種道心，紅塵劫將不再束縛我，屆時，這件無主仙器就會被我所掌控。”
“所以你會走嗎？”李肆輕聲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替我護法，我只需三天時間。”
趙青榭說的很平靜，讓李肆的一顆心也跟着安靜下來，這一句的確勝過千言萬語。
——
現世，靠山城已經不是曾經的靠山城，新增加的八十萬人口，讓這裏變得極其繁華，圍繞黑水河的航運，以及傳送陣，這裏儼然已經是李肆地盤內的核心城池。
而此刻，人潮洶涌的碼頭上，一名築基境修士正在指揮一隊勞力搬卸貨物。
“噗！”
一個看着非常健壯的男子忽然口吐鮮血，身體踉蹌一下，就摔倒在地。
這瞬間引來一片驚呼。
“安靜，退後，退後！”
那名築基境修士一邊大吼，一邊揚手就是數十道符籙打出，這些符籙中，有的是沖天而去，發出淒厲的警報。
有的是化作演武符兵，立刻衝上去，將那個男子與其他人隔離起來。
還有的是化作大型封魔氣場，封鎖方圓百米區域。
但更多的，還是一股腦的砸在那個吐血男子身上。
一時間，就見各色光芒亮起，但跟着就相繼黯淡下去，那個男子此時已經怒吼起來，身體開始扭曲，隨後砰的一聲炸開，從裏面竄出數百道灰色影子，硬生生突破十名演武符兵的封鎖，開始在碼頭區掀起一片血腥殺戮。
而殺死之人的體內，轉眼間就會再次鑽出數百道灰影，展開更大範圍的肆虐。
與此同時，整個靠山城內，至少有幾百處這樣的場景，警報聲，慘叫聲亂成一團。
毫無疑問，這就是針對普通人，針對低層次修仙者的一場屠殺。
但是，僅僅不到三秒，自靠山城中，自浮雲宗駐地內，就有超過三千名金丹境修士殺出，他們有的也很慌亂，但架不住人多，且戰鬥力更強，哪怕那些灰色影子繁殖極快，也能被迅速擊殺。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十名元嬰境修仙者，四名化神境修仙者出手了。
不到十秒，傳送陣的光芒迅速亮起，在補天宗掌門紀元的率領下，九名化神，一百五十個元嬰，五百金丹修士就火速趕到。
又過了五秒，靠山城內內外外，那種肆虐的灰影已經完全被滅殺。
“警訊！南渡城城主白楚發出求援！”
“警訊！灰巖城九玄靈劍宗掌門米舟兒發來求援！”
紀元與許申互相看了一眼，就默契的帶領人馬進入傳送陣，沒錯，目前浮雲宗這裏一共有三座中型傳送陣，只要求援信息一到，哪裏都能去得。
當然，靠山城中，已經是化神境的姜穎帶着十名元嬰，三百金丹留守。
餘者已經是煉虛境的許申，化神境的季常，程天昊，王五，帶隊各自出擊。
接下來傳送陣的光芒不斷亮起，各種警報此起彼伏，彷彿天下大亂，但實際上每當警報出現，最快五秒內，必有化神修士帶領一支隊伍前去。
前前後後，一分鐘時間內，大大小小五十座城池幾乎都遭受了到了這種恐怖的灰影攻擊，然後也幾乎在一分鐘內，所有威脅都被掐滅。
當然，傷亡在所難免，即便是反應最快的城池，也會出現數千人的傷亡，還有一些調度失誤的城池，死亡人數甚至擴大到幾萬人。
這個擴散的等級是非常可怕的，但在短短十秒內，就有四大煉虛境高手同時抵達的情況下，再囂張的擴散也沒有意義。
“看出什麼沒有？這像是許願石搞出來的鬼影魔蟲，而且還被加上了幾重變異。”
靠山城內的一座酒樓裏，一箇中年文士與一個粗豪大漢正無聊的對坐小酌，哪怕旁邊就是幾具屍體，也完全無視。
其他人也彷彿看不到他們一樣。
“像是九玄子搞出來的手筆，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他離入魔也沒多遠了。”
“這個現世要完蛋！”
“可惜了那個出手闊綽的小子，人還挺聰明的，之前他瘋狂的砸神恩沐浴，現在看來效果非常好。五百萬人口，被他硬生生搞出來四個煉虛，22個化神，3200名元嬰，20萬金丹，80萬築基。”
“這樣的規模雖說不夠看，但在單位人口的比例卻着實可怕，所以就算指揮失常，調度垃圾，都不影響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