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無上真魔 > 第十章 天人之爭
    第十章

    對於許多人來說,世界就意味着天下,意味着無窮無盡的秀麗山河和功名利祿,但是對於這個少女來說,她的世界就在這座深山老林之中,只剩下兩個人,父親、哥哥就是她的全部,一家三口相依爲命。而如今,她的世界倒塌了一半。

    “靈兒,扶我起來,”耳畔傳來父親的聲音,老者臉上恢復了平靜。

    少女看了一眼父親,儘管很久以前,父親和哥哥之間冷戰了很久,但她知道,他們內心之中彼此之間都非常關心對方。

    “哥哥……出事了,父親一定比我更加悲傷,”少女不知道在父親這副平靜的表情下,掩藏的是怎樣的哀傷與憤怒。劍宗歷來是代代單傳,哥哥出事不只意味着三口之間的悲劇,更意味傳承千年的劍宗即將失去道統傳承。這對於將劍宗傳承視爲比生命還重要的父親來說,是個絕大的打擊。

    “父親,我扶你起來。”

    老人慢慢的站起身來,他的青色的道袍下空蕩蕩的,一雙腿齊膝而斷。然而儘管雙腿殘廢,但在直起升的那一刻,老人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息。

    “劍宗,即便已經衰落,也不是任何人、任何宗派能逼視的!”老人枯木了幾十年的心在這一剎那活了過來,只是這一刻,在這刻枯木般的心臟裏散發的不是復活的青春氣息,而是熊熊的怒火與殺意。

    “走!”

    片刻之後,兩道人影從這座荒山老林中破空而出,風馳電掣一般向着十萬大山電射而去,在這對重出山林的父女身上,散發着心驚的氣息,一股洶涌江海般的劍氣幅射天地,剌激着沿路所有修真者的神經。

    ……

    李擒龍去而復返,所有的對話、聲音,洞窟中的林君玄都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去不爲所動,繼續平靜的修練。師傅如果可以救他,不管他做什麼都能救他出去。山谷兩端對峙的兩位,一個是龍虎期第一高手,一位是成精的天人期妖族,任何一個人的修爲都不是他能比擬的。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通行的法則,我必須得提高自已的實力,”林君玄隱隱感覺到,白猿老祖施加給自已的禁制,雖然是一種桎梏,但也未嘗不是一種前進的動力,如果能突破這層禁制,自已的法力無疑會大進,達到無限接近金丹七品的地步,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突破到金丹上品的境界。

    這般想着,林君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卻浮現了道法正藏裏記載的一篇心決。

    “以心合身,以身合神,以神會法,……”禁制篇的心法從心底流過,每一段文字流過,林君玄心中都會升起一種新的明悟。他的資質本就不差,如今在生存的壓力下潛力又發揮了幾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君玄的的皮膚下漸漸起了一陣隱祕的波動,這種波動極爲微弱,伴隨着這種微弱波動的,是一絲絲細若髮絲的涓涓法力細流。

    一天天過去了,林君玄在洞窟內安靜修練,兩耳不聞窗外事,到了後來甚至索姓關閉了六識,全心全意破除身上的禁制。

    林君玄並不知道,在他試圖破除禁制的時侯,虛空中一縷意識一直在在近旁默默的觀察着他,一直持續了三天,這道意識並沒有發覺林君玄身上的異樣,在空中一卷,這才收了回去。

    “我到底在擔心什麼啊?他纔不過去時十幾歲的孩子,資質再高,也不可能破除我天人級的禁制手法,”洞窟中,一隻白猿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說完這句,再不去關注林君玄。

    洞窟外,風雪漫漫,白猿老祖的神色變得凝重。在他的天人級的神識感應中,一道晦朔不明,但卻異常強大的氣息正透過重重風雪,向着這東方的大雪山而來。

    “何方高人駕臨大雪山?”白猿老翁氣沉丹田,一道氣流衝出丹田,化爲一股嗡嗡雷鳴之音,震開朔朔風雪,在大雪山的上空迴響。

    “嗚!”大雪山周圍白皚皚的山巔上,一隻只的覓食的白貔驚疑不定的看向東方,只見那風雪最深處,一襲模糊的青袍正自緩緩踏步而來。這人速度並不快,事實上在他身上,時間彷彿被無數倍的遲緩,遲緩到連一個衣袍邊角的翻卷也能分解成數個動作,映像在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眼中。

    “方寸宗玉磯子,見過大雪山白猿道友!”聲音並不宏亮,帶着一股醇厚的力量,初時尚似在千里之外,眨眼之間卻近在耳旁。大雪山對面的山巔上,一股雪沫飄起,積雪上也多了兩個淺淺的腳跡。

    白猿老祖悚然一驚,瞳孔猛的收縮,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青袍道人。對面這人看起普普通通,身上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的氣息,但白猿老祖知道,對方至少是天人期的高手,而且火侯還極深,甚至很有可能,在天人級的境界修爲比自已還要高。

    “天地一方寸,寸步納乾坤!”白猿老祖一眼道出了對方剛剛旋展出來的道法,天下間能夠將縮地成寸施展的這樣精純,連自身氣息也融入到天地之間,絲毫不漏的道法,也只有方寸宗的方寸乾坤。

    “你就是玉磯子!”白猿老祖一開口就說了這句,道門大派的掌門幾乎都是天人級的修爲,這點早是公開的祕密。白猿老祖雖然早聽過玉磯子的名號,但也僅限於聽過。這位方寸宗掌門極少踏出方寸宗,白猿老祖想結識,也沒有這個機會。

    妖族對於道門宗門重地極爲忌憚,極便是逆天極的妖怪,如果不是被引得怒髮衝冠,也絕不會衝入道門宗門重地。

    “正是貧道!”玉磯子撫掌行了一禮,便默默的盯着對面洞窟口的白色猿影。白猿老祖在打量玉磯子,玉磯子同樣在打量這個孤身突入琅琊山的妖族巨擎。道盟的事變早已不是什麼祕密,該知道的,玉磯子都已知道。晦暗的天空下,玉磯子的目光洞若燭火,這種目光讓白猿老祖涌起這一種要被人看透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但這種感覺還是令他極不舒服。

    “貧道此行是特地來接本門劣徒林君玄的,這幾曰承蒙道友接徒,貧道謝過了,”玉磯子說道,他的神態雲淡風清,不帶絲毫火氣,一翻前來踢山門的話,讓他說來,卻像是好友往來一樣。這幾天承蒙你款待了我的徒孫,打擾你幾天不好意思,我這就把他接走!

    白猿老祖神色凝重,對方這話說得像家常便飯一樣,但他卻不能不慎重以對。做爲道門頂尖宗門之一的掌門,單單在道法方面的積累就不是它們這些半路出家的妖族可以比擬的。

    “如果我還想留他住上幾天呢?”白猿老祖猶豫了一下,說道。妖族畢竟有妖族的驕傲,換了個地方白猿老祖說不定還真會雙手將對方門派弟子奉還,但這裏是十萬大山,妖族聖地。這個玉磯子再強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