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九回頭淡淡對舒承顏說了句,“謝了。”
這人倒不算無可救藥。
舒承顏卻冷然一笑,“你們出不了城,只要你不傷害自己,我不介意跟你玩玩。”
孟十九嗤之以鼻,這位將軍的自信必然會在見到謝凡的時候崩解。
只要謝凡迴歸隊伍,眼前這些人怕都不夠殺的。
孟十九跟上江蘺的腳步,迎面恰好撞上個嬌小的身影。
“郡主,可還記得我?”
孟十九她定睛一看,這不是之前被舒承顏家法懲罰的小葵嗎?
孟十九有些困惑,“你……沒事?”
她聽府里人說纔打了三十棍,小葵便斷氣了,現在居然還好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你當然想我死了,你們這些將軍從外邊帶回來的野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葵的臉色慘白得可怕,帶着一絲陰森的鬼氣,但這跟之前孟十九遇到的行屍又有所不同,她能明顯感知到眼前的至少還是個活人。
“輕賤糟蹋我們這些下人,你才該死!”
孟十九的眼前掠過一抹寒光,小葵的手上出現一把利刃,直挺挺朝她的小腹捅去。
索性孟十九反應極快,她側閃了分毫,刀子只劃破了右臂。
她能明顯感覺到,小葵的動作比起之前快了許多!
小葵竟然在築基期了!
可前幾天在府邸裏的時候,她分明還是個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女子。
就在她猶豫的片刻,小葵又朝她心口處攻來。
這次孟知辛衝上來將小葵一掌擊倒,他面帶茫然,“這裏竟還有修真弟子?”
江蘺暗道不好,就這麼耽誤的功夫,舒承顏的衛隊已經又追了上來。
孟十九的右臂血流如注,她果斷推開了孟知辛,“你們先走,再找機會來救我便是。我身上的傷只會拖累你們。”
舒承顏說得不錯,丹國面積不大,搜捕起來十分容易,他們一行確實不好出去。
如今身上還負傷,不如索性留下查個究竟,還能順便解決金剛符的詛咒。
孟知辛偏偏不肯,“那個將軍就是個變態,我不能把你留下!”
“大師兄,阿辛就拜託你了。”孟十九鄭重地看向江蘺,江蘺點點頭沒有分毫的猶豫,“放心,大師兄會回來救你的。”
江蘺帶着孟知辛快一步離開,琥珀在後噴射出烈焰阻道,舒承顏趕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逃得不見蹤跡。
舒承顏只抓住了還打算撲上來的小葵。
他也是萬分驚訝,“你怎麼沒死?”
小葵如同惡犬一般,喉管間發出非人的咆哮,“將軍好狠的心,爲了這些野女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舒承顏這才發現,這個本應該死掉的‘小葵’竟然有了修真弟子的氣息。
就這短短几日,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孟十九聳聳肩,“大將軍,你府裏的人忽然修煉小成,不知被國主知道,你得領什麼罰?”
下一秒,他直接將孟十九抗在肩上帶走。
孟十九大怒,“放我下來!”
舒承顏只裝作聽不到,路上的行人顧着看這難得的熱鬧。
“這不是舒將軍嘛,他府裏又添新人了?”
“這姑娘可比先前幾個健朗多了!”
茶館的二樓,一個青衣男子掐碎了手上的杯盞,對面樣貌伶俐的男孩還不忘添油加醋。
“這孟十九離開你以後,過得還不錯嘛。這都不想跟江蘺走了。”
青衣男子只淡淡瞥了眼那男孩,男孩手上的水晶糕頓時結了冰,凍得掉在地上,他心疼地大叫,“謝凡,你能不能不糟蹋喫的,你這樣孟十九可不樂意啊。”
“她瘦了。”
謝凡凝視着孟十九遠去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方纔看她許久不曾出手的樣子,好像傷得很重,靈力完全發揮不出來。
“荊芥怕是不能把孟十九傷成這樣,”芫華細細分析道,“我估計她是在那個將軍府被動了什麼手腳,否則孟知辛、江蘺,再加上一個孟十九,不至於闖不出來。”
他們一行四人,外加一隻金翅鳥。自從那日江蘺和謝凡鬧翻之後,就分了兩路。
江蘺和孟知辛扮做戲法團在城中伺機尋找機會進入將軍府,那些衛隊的人難纏得很,他們此前已經交手了數次。
好不容易等到這次進府的機遇,竟半路被一個想刺殺孟十九的小丫鬟給耽誤了。
“她還真是到哪裏都結仇啊。”謝凡不冷不熱地嘆了聲。
芫華看穿他的心思,“這是隨了誰啊,不過你方纔怎麼不下場救她?”
以孟十九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沒有辦不到的,剛纔的情況雖然危機但仍有其他方法可以逃離。
她不想走,皆因她不想。
既然她不想的是,謝凡就不會多次一舉去做,更何況他很快就能安然無恙地帶走孟十九了。
完全用不上江蘺那種笨辦法。
“你們在這兒啊,讓我一番好找。”
一個紅衣女郎邁着輕快的步子走來,停在謝凡和芫華的跟前,“看什麼熱鬧呢?”
謝凡淡淡收回視線,“紅玉,我們何時能進宮對國主獻禮?”
“大約也就這幾日了,我聽聞舒將軍那日也要去,跟往常一樣,估計又是得了什麼樣貌跟公主類似的女孩,不知誰家女兒這麼倒黴。”
萬紅玉忍不住嘟囔了幾句,“不過也有些姑娘自輕自賤,爲了那點榮華富貴上趕着給舒承顏送,清白都不要了,我可看不上。”
“紅玉,你怎麼知道哪些女孩是自願,哪些不是?他以強權施壓,弱民如何反抗?在生死大事面前,清白並不算什麼。”
謝凡神色一凜,起身直接離開了。
萬紅玉這才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拉過芫華小聲問道,“你阿爹今天吃錯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