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他們怎麼會來?”
身旁的衛隊都覺得沒有等待的必要。
舒承顏之前把孟十九強行留下,之後國主又那般瘋癲傷人……雙方早就結了大仇,怎麼可能還過來相助?
舒承顏面色凝重,“這事單靠我們怕是根本解決不了,你也見識過那些修羅的厲害。”
但是眼下,也不能再等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外面那些不清楚情況的大臣已經蠢蠢欲動了。
“我親自進去,其餘的將士都留在外面,如果一個時辰之後還沒有人出來……”
舒承顏將一封書信跟虎符一起遞給衛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將虎符拿好,號令丹國的將士封鎖國境,地庫裏的雷火藥已經埋設好了,切記,絕對不能讓那些修羅族離開!”
一旦丹國失守,只會危害周邊的百姓,他絕不能讓這樣事情發生。
衛隊堅決不肯拿。
“將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的……”
舒承顏只是苦笑,他害怕就連那些雷火藥都用上也避免不了這場血戰。
他一路默然,到了那日國主珍藏青鼎的密室入口。
林內管正守在邊上,寸步不肯離開。
他捏着腔調道,“國主有令,任何人不許進入,違者按忤逆論處。舒將軍,難道你想造反嗎?”
國主進入密室之前,將那批吃了禁藥的軍隊交給了林內官管理。
他如今的官威大得很,再也不用看舒承顏的臉色了。
“我自然不會忤逆國主的意思,但前提是,林內管傳達得確是國主的旨意。我如今懷疑國主受修羅族矇蔽,要對國主諫言。在沒見到國主本尊之前,任何旨意我都不會信。”
舒承顏拔刀橫在林內管的脖頸上,驚得林內管瑟瑟發抖。
他這纔想起來,比起這些長期在朝廷內玩弄政治的文官。舒承顏的本事是實打實從沙場上拼刀子流血贏回來的。
林內管佯裝暴怒,“舒承顏要造反了,你們還不把他抓起來!”
他試圖指揮那批吃了禁藥的將士,可將士一見到來人是舒承顏,都不敢真的下手,只是將矛頭朝向舒承顏,一步都沒有再朝前。
舒承顏主動朝前走了一步,矛尖跟他只差分毫之距了,他動容衝將士們道,“今日之事我一人擔責,我會勸服國主徹底停用這禁藥,丹國的將士不能這麼窩囊死了,不明不白地,對家裏人沒個交代。”
“說得好。”
孟知辛從一旁庭院上的樹杈上飛身越下,不禁爲舒承顏鼓起掌來。
孟十九讓他過來幫忙。
他還擔心舒承顏仍是那副爲國主愚忠的死樣子,如今看來確實有所長進。
林內管忍不住跳腳,“刺客,又有刺客來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
孟知辛一拳打在咋咋呼呼的林內管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直直朝後仰去。
“這陰陽怪氣的人我早看不順眼了,反正也是我打的,不算在你們頭上。”
“那倒不是。”孟知辛撓了撓頭,“你且做你的,一切她都安排好了,不會讓你去送死的,外面由我來替你守着。”
舒承顏擔憂道,“你可以嗎?那些修羅族……”
琥珀盤旋在孟知辛的肩頭,“可以,我們可以!”
孟知辛拍了拍舒承顏的肩膀,“有金翅鳥在,可以抵擋一時了。更重要的是,你那些吃了藥的將士可不能半路倒戈。”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虎視眈眈的將士。
之前,謝凡毫不留情地殺了七八個上前企圖傷害孟十九的將士,這些人怕是還記仇呢。
“我們願聽從舒將軍指揮。”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很快所有人都紛紛跪下示忠,倒地不起的林內管在地上咆哮,“你們都要造反麼?待我稟明國主,將你們統統……!”
他還沒說完就被孟知辛堵上了嘴,孟知辛無奈道,“你們要聽這妖人的,就當真無藥可救了。”
好在衆將士一心向着舒承顏,無人理會林內官,只將他綁住扔在後頭了事。
舒承顏再無後顧之憂,一心進入了密室。
行至一半,發覺孟十九和謝凡兩人早就在裏面等着他了,舒承顏大爲震撼,“旁的也就算了,這密室的門重達幾百斤,要五六個大漢聯合開啓關閉,更是隻有一條通路,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孟十九狡黠一笑,“又不是一定要走門?舒將軍單刀赴會,看來是孤注一擲了。”
舒承顏則只剩下苦笑了。
“旁人我都不放心叫他們進來,爲了國主的體面,這事也只有我一人能完成了。”
“沒時間敘舊了。青鼎不對勁。”謝凡掐指一算,總覺得青鼎安靜得格外詭異,“彷彿根本就沒置身在這個空間內一樣。”
上次青鼎要認主,還弄出巨大的動靜,怎麼這一回修羅族的江晚吟已經進入多時,這裏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謝凡想了個辦法。
“十九,那青鼎之前主動與你連接了氣息,你試試看找找他的所在。”
其實不用他開口,孟十九自進來之後就一直試圖找到青鼎的靈力。
奇怪的是,那種靈力的來源並非一處,而是遍佈了整個密室的所在,與其說是看不到青鼎在哪裏,倒不如說它可能出現在任意一個地方,壓根都不令人奇怪。
孟十九怪道,“丹國的國主呢?他若進來了有三天,總不能不喫不喝吧?那早就死了。”
舒承顏禁不住瞪了她一眼,孟十九趕忙改了口。
“我只是想換個思路。”
她剛說完就從角落裏聽到中年男人微弱的呼救。
“寡人在這裏,救駕,救駕啊……”
舒承顏二話不說就循聲去找,到了那聲音跟前卻根本沒看到國主的身影,更爲詭異的是,那聲音忽然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哪兒哪兒都回蕩的那句‘救駕’,吵得孟十九頭皮發麻,那股寒意從地上直往她心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