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卻以身護着孟十九。
芫華反應過來,慌忙上前將荊芥的頭髮給扯住了。
“回來吧你!”
荊芥好久沒遭過這種沒章法的毒打,頭皮都感覺要被扯掉了。
“你……你豈有此理!鬆開!”
上次這樣被暴擊,還是在劍靈宗面對孟十九的時候。
沒想到芫華跟着孟十九混在一起,竟也學會了這樣耍無賴!
芫華哪裏肯鬆手,直將荊芥扯出了一段距離纔敢喊話道,“江蘺,你快跟孟十九,帶着謝凡的身體先走!”
江蘺見孟十九毫無反應,心頭一驚,“十九,十九,你沒事吧?”
他剛纔察覺到,孟十九的神識分明已經回來了,怎麼身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意識一陣昏沉過後,孟十九聽到耳邊傳來江蘺焦急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擡起頭,抓住了江蘺的手,“師兄,我在這裏……”
她發出的卻是低沉的男聲。
孟十九嚇了一跳,被她握住手的江蘺面上更是一片震驚。
“謝凡?你怎麼先醒了?”
孟十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救命!她的神識怎麼扣到謝凡的身上去了?!
孟十九欲哭無淚,“師兄,我不是謝凡,我是十九。”
雖然只有一縷神識迴歸,按道理來說無法控制謝凡的身體,可謝凡卻本能地沒有拒絕孟十九。
於是,她就這麼陰差陽錯地佔據了謝凡的身體。
江蘺訝異的神色一時無法調整過來,芫華在背後喊道,“你們還愣着幹嘛,我頂不住啦!”
荊芥正因爲扯頭髮之仇,對着芫華緊追不捨。
孟十九當即喚來‘鬼卿’,一劍將荊芥斬翻在地,差點沒削去他半個腦袋。
荊芥撿回一條命,昂頭卻看清‘謝凡’手上竟拿着孟十九的仙劍。
他人都傻了,“你……你怎麼能用鬼卿?”
孟十九心下也是震撼,原來‘鬼卿’在謝凡手上這麼厲害?
就連‘鬼卿’本體也不由開腔,“怎麼是你,那小妮子呢?”
孟十九顧不得回答,一串精巧的劍花,將周圍幾個糾纏的修羅族全數趕到了荊芥的身後。
劍氣橫掃過荊芥的額頭,將他的頭髮全數斬斷。
荊芥伸手去摸,不由怒吼了數聲。
“謝凡,士可殺,不可辱。”
他剛纔就被芫華扯得狼狽的頭髮,如今連幾根也不剩了!
她眸橫霜雪,“想死還不容易,我可不記得”
驚天的劍光再次突襲過來,荊芥咬咬牙,只得將修羅族的嘍囉胡亂推到前面擋着,自己再次溜走了。
孟十九這才鬆了口氣。
‘鬼卿’察覺除了不對勁,他猛地咳嗽起來,“孟十九你該不會是……神識跑串了地方?”
“蒼天,怎麼會這樣,我要怎麼把自己換回去啊?”
孟十九一臉絕望。
脫離了危險的芫華這時纔有空來嘲笑孟十九,他拍了拍謝凡的肩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流露出這麼豐富的表情。這樣也挺好的,不然乾脆不要換回來了。”
江蘺靜靜看向孟十九原本的身體,目光又遊移到此刻謝凡的身上。
“十九,太胡鬧了!剛纔那麼危險,你不護着自己的身體,竟然第一時間就去保護謝凡?”
孟十九撇撇嘴,她根本來不及想,就已經那麼做了,她有什麼辦法?
芫華渾身起雞皮疙瘩,“打住,打住,雖然謝凡不是冰塊臉了還挺可愛,但你現在的表情真的讓我覺得有點離譜,孟十九你快收斂些,不然謝凡看到自己被折騰成這樣要吐了。”
孟十九猛然驚醒,“對了,要趕緊去救謝凡,他還被困在國主的宮殿!”
她就這麼帶着謝凡這具身體走,江蘺則背起了孟十九的身體,幾人直奔國主的宮殿。
還差一會兒就到舒承顏約定的事件了,衛隊急得在宮內打轉,恰好就跟孟十九幾人碰上。
衛隊莫名地看了眼江蘺背上昏迷不醒的孟十九,“郡主怎麼又暈了,將軍還指望着你們來幫忙呢!”
“早就幫了,你的將軍如今都被帶到國主的宮殿了。修羅族的大祭司在在那裏跟謝凡交戰,我現在過去救你家將軍。切記,無論舒承顏告知了你何種極端的手段,千萬不要使用。否則就無法回頭了!”
孟十九隨便交待了一通。
衛隊見她分明就是‘謝凡’,卻說謝凡跟修羅族的祭司正在交戰,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孟十九一急,目光直直對上衛隊,“照我說的做,不要廢話。”
一瞬間,衛隊的眼睛失去了高光,對謝凡言聽計從。
孟十九又是一驚。
這謝凡竟然還有這種讓人催眠乖乖聽話的能力?
怎麼從來沒見他用過?
她來不及驚訝,在衛隊的帶領下衝進了國主的宮殿,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舒承顏滿手是血,拿着一把血色的短刀。
而國主心口開了一道口子,雙眸圓瞪,面容浮腫。大片殷紅的血跡流淌在地上,將他的錦袍都浸泡成血紅色,眼看已經死去多時了。
孟十九顧不上看這兩人,滿屋子尋找謝凡和江晚吟的身影。
林內管也衝了進來,一見到國主的慘狀便跪地狂哭,緊接着他將矛頭對準了舒承顏。
“舒將軍勾結外人,謀害國主。你們還不速速將這樣的亂臣賊子抓起來!”
舒承顏手上的短刀掉在地上,沉默着一句話也沒說。
孟十九壓根不信,“舒承顏到底怎麼回事?謝凡跟修羅族的大祭司呢?”
舒承顏沒有應她。
孟十九擡起舒承顏的頭,這才發現他眸底血色未褪,好像是被什麼邪物迷惑了心智。
她急切地道,“你快點告訴我,江晚吟把謝凡帶哪裏去了?”
即便強如謝凡,神識這麼久不回本體,也會有很大的損傷。
更不要說,現在是她莫名其妙地佔了謝凡的身體。
剛纔她離開的時候,這個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舒承顏神志不清地呢喃道,“謝凡被江晚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