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督主大人滾遠點兒 >第4章 第 4 章
    柳傾垚看了眼前的小樓,這便是京城最著名的茶館——聚仙閣。

    茶館從外面看並不顯眼,除了佔地面積大一點,其他的和周圍的茶樓小館似乎也沒什麼區別。任誰也想不到,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地方卻是非達官顯貴不得入。

    這次也借了那個神祕人的光,柳傾垚纔有機會進來。在門口,她報了名字就被放了進來。也是進了裏面,她才驚覺茶館老闆之用心。

    九曲迴廊邊上錯落有致的擺放着各個時節開的花兒。不論四季,不論風雨,任誰經過這長廊都可見盛開的繁花,嗅到淡雅的花香。假山旁引進活泉,泉水清澈,錦鯉嬉戲,流觴曲水,雅意非凡。

    若僅此而已便也說不上十分特別,可你仔細一瞅,便可發現其中亦有不同。假山邊半人高的珊瑚,用銀葉和夜明珠鑄就的火樹銀花,可都是實打實的珍寶。

    沿着長廊入了內堂,隨處可見的金銀器皿,名家字畫。櫃檯上一左一右擺着的一金一玉兩隻蟾蜍,中間還趴着一隻純白的波斯貓,它身後還有錯落有致的擺放着還帶着露珠的各色鮮花的青花瓷瓶。

    無一不精緻,無一不罕見。柳傾垚一路走來,只想感慨一聲,這幕後老闆可不是一般的壕。

    波斯貓歪頭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的舔着爪子。這一眼,傾垚才注意到這小傢伙竟是一黃一藍的異瞳。

    “姑娘,您可有約?”櫃檯後一個笑容陽光的小二一甩毛巾,上前熱情地招呼到,明晃晃的大白牙亮到傾垚眯了眯眼。

    “我前日定了凌霄。”

    “凌霄?”小二略帶差異的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只是更恭敬了些,他彎腰伸手引路:“大人已在裏面候着了,柳姑娘請隨我來。”

    凌霄是三層最裏面的一間,小二躬身敲了敲門,輕聲道:“大人,柳姑娘來了。”

    “進來吧。”門內的人明顯剛剛睡醒,聲音慵懶,略帶沙啞,讓傾垚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惜她努力想了又想也記不得究竟在哪裏聽過了。

    小二開了門,卻不入內,恭敬地低着頭,站在門外,待傾垚進了房,便把門關了個嚴實。期間從未擡眼向屋內看過。

    柳傾垚守在門邊,沒有再繼續往裏走。

    懶洋洋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的男人身着一身月白色長袍,柔順的長髮用一根白玉簪鬆鬆挽起,半張雕花面具遮不住黑曜石般的鳳眼,似笑非笑的薄脣,和擡眼垂眸間流轉的旖旎風情。

    “姑娘帶着面紗,是覺得這次交易不足以讓姑娘拿出十分誠意?還是覺得我不配一睹姑娘芳容?”男人看着窗外的菩提,聲音輕柔,似是怕驚到樹上的雀兒。

    “小女子自是帶着十分誠意而來。這面紗只是怕在來往途中遇到不該遇到的人,徒惹是非。若因此引得大人猜疑,小女子摘下便是。”柳傾垚蓮步輕移,走到茶几邊,玉指輕勾,將手中的面紗放在桌上。

    “姑娘倒是個爽快人,只是姑娘不好奇在下爲何帶着這面具?”男人終於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只是太過侵略的視線讓傾垚恨不得把他的頭扭回去,讓他繼續看樹看鳥看天空。

    “大人自是有大人的道理。”又不是傻子,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她還是懂得。

    她爲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去看地上波斯地毯上的花紋,卻不料沿着花紋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腳上的黑色長靴。

    這長靴略有些眼熟啊。

    好像在哪裏見過,好像......就在昨晚。

    想着,她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張矜貴冷傲的男人臉。這麼說來......聲音也像。

    柳傾垚嚥了口口水,悄咪咪的後退一小步。

    “嗯?看來姑娘是猜到我是誰了?”男人笑得越發放肆了。

    “大人說笑了,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緣何認得大人。怕是連一眼之緣都未曾有過。”傾垚頂着男人如有實質的目光,強笑道。

    “哦?那可真不巧,我可記得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男人緩緩起身,靠近她。聲音裏帶了若有若無的笑意,動作也優雅的像只獵豹。

    “我......我相貌平平,走在街上,也常常有人將我錯認爲她人。大人怕是也認錯了。”眼看着男人一步步緊逼,傾垚也被逼着一步步倒退。

    危險!傾垚的大腦瘋狂的叫着。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轉身開門往外逃。但是,不行。她必須拿到他手裏的解藥。

    傾垚心一橫,咬牙停了下來。任由男人的冷松香氣從頭頂劈頭蓋臉的將她牢牢包圍,一步步將她身邊的空氣侵蝕乾淨。

    “大人怕是真的誤會了,我......”

    “相貌平平?”男人勾起邪氣的笑,擡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向他。手中羊脂玉般的滑嫩觸感,讓男人沒忍住,用若有若無的力道,細緻的摩挲了兩下。

    柳葉眉下是女孩兒因不願直面他凌厲的眼,故意低垂的眉眼。

    半晌,女孩兒後退一步,掙脫了他的桎梏,再擡眼時眼裏滿是平靜,絲毫不見之前的驚慌。

    她冷冷道:“大人,我是爲了牽絲的解藥而來。”

    “我手中確是有牽絲解藥,那,你要用什麼來換呢?”男人輕笑一聲不再逼迫她,鬆開她的下巴,轉身坐回榻上。

    似是不經意的掃視着女孩兒精緻的小臉,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她下巴上的不容忽視的可怖的紅痕處纏綿。

    傾垚絲毫不敢放鬆,提着一顆心試探道:“大人想要什麼?只要我有,都可以。”

    男人一手托腮,滿眼戲謔的上下打量她,似真似假的:“我要你。”

    傾垚眼皮一跳:“大人,莫開玩笑。”

    “慌什麼,我要你帶一個人去柳府,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的來歷。你平時將她帶在身邊即可。”

    “多久?”傾垚皺了皺眉,她沒打算在柳府久住。

    “你在柳府,便時刻帶着她,她自會找機會去尋她該伺候的人。”

    “這就可以了?”條件太過簡單,傾垚到有些不敢相信了。

    “覺得太簡單?那不如就拿你來換。”男人意味深長的看向她。

    “不了,成交。”傾垚敬謝不敏,連忙拒絕。

    “自己來拿。”男人一抖手,一個小小的玉葫蘆出現在他的指尖,修長如玉的手指,圓潤的指尖襯着剔透的玉瓶,竟沒有絲毫的落入下乘,反而美的似名師大家手中最絕美的作品。

    傾垚擡眼看了他一眼,確定他面上沒有一絲戲耍她的意思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站定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傾垚伸手去夠那玉瓶。卻見男人指尖輕輕一轉,那玉瓶就消失在了他的指尖。

    她還來不及收手,就被男人冰涼而有力的大手不由分說的一拽。她一個踉蹌就向他跌去。

    男人另一隻手輕輕一環,她就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身上的松香再次向她襲來,一絲絲細細的纏繞在她的鼻間,像是要鑽進她的肺裏。

    “大人!”女孩兒慌了神,掙扎起來。只是沒了內力的小姑娘力氣遠遠不及成年男子。男人故意低下頭,看起來十分牢靠的面具順勢落下。

    男人清雅俊秀的臉突然出現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女孩兒的視線裏,只是,現在女孩兒沒時間驚豔,只想趕緊逃離。

    “之前有個人看見了我面具下的臉,識出了我,你猜他現在怎麼樣了?”男人在女孩兒頸間細細嗅着,呼吸間的冷冽氣息刺在她的脖頸間,就像一條毒蛇正吐着信子,在她脖間遊走。

    一股森然的寒氣從脊柱一直竄上髮絲,女孩兒一瞬間被嚇得僵硬的像一塊冰冷冷的玉石。

    “我......我從小就有一種病症,在我眼裏......”女孩兒舔了舔乾澀的脣,堅持着說完連自己都不信的話:“大家都是一模一樣,簡單來說,我不認人的。”

    男人把下巴搭在她的細嫩的頸間,用下巴感受着女孩兒的不安,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舒服的眯上眼,嘴裏卻吐出冷冷的帶着嘲諷的話:“你覺得我會信?”

    女孩兒又羞又急,紅着眼都快哭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誰,你還要怎麼樣?”

    男人放開女孩兒的胳膊,看着女孩兒像觸電一樣跳出他懷裏的樣子,不爽的眯了眯眼,只一瞬又恢復了他貴公子的模樣:“記住了,我叫陸晏之。”

    “陸公子......”心裏哀嚎着自己不想知道他的姓名的女孩兒退到門口,卻又因爲解藥徘徊着,不敢出去。

    倚着門像只落入獵人手裏卻又無法掙脫陷阱的小白兔,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叫我名字。”男人幽深似古潭的眸子裏帶着冷清的笑意。

    “陸...陸...陸晏之。”

    “再叫一聲。”女孩兒委屈的帶着鼻音的軟軟的聲音讓陸晏之心裏一震,想讓她就這樣帶着哭音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心裏眼裏,整個世界裏只有他。

    “陸晏之。”傾垚看着面前帶着變態笑意的男人,又害怕,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