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那什麼……你……”
這回換成他語無倫次了。
良久，趙鋒年嘆了口氣，指了指面前的辦公椅：
“你坐下說吧，林瀾。”
“趙總，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林瀾沒有坐，筆直地站着。
趙鋒年只好由着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後又開了口：
“這個……我的確沒料到你跟秦總的關係是這樣的，那他……他現在既然都要結婚了，你看你是不是得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啊，這樣纔對你們倆都好嘛。”
林瀾苦笑，看了一眼趙鋒年：
“可是，放不下的是他啊，”
趙鋒年一臉茫然。
“算了，趙總，一時半會兒地解釋不清楚，總之，我盡力吧，早日完成天勤實業的設計要求。”
趙鋒年也就沒好再多說什麼，三言兩語地岔開別的話題聊一聊，便準備讓林瀾出去了。
好巧不巧，林瀾剛起身，趙鋒年的辦公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驚着他倆同時看着座機。
趙鋒年慣常地抓起了面前的座機接通電話，結果下一秒就擡頭朝林瀾看了一眼，嘴裏倒是鎮定地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着話：
“啊，秦總，您好。”
林瀾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趙鋒年擡手示意她先別慌走。
一通電話之後，趙鋒年沉了口氣，尷尬地咳了兩聲，看着林瀾說：
“秦總那邊，需要你過去一趟。”
林瀾搞得一頭霧水，心裏又氣又惱，不知道這個秦頌到底是想要幹嘛。她沒好氣地問道：
“讓我去？去哪兒？！去幹嘛啊？！還嫌昨晚搞得我不夠難堪是不是！”
說完就想走，結果被趙鋒年喊住了：
“林瀾！你別衝動！”
其實他原本想說的是，希望她能爲公司多考慮一下，以大局爲重，但是又怕這話說出口，搞得林瀾火氣更大。
“是這樣的，我們雙方合作還需要再籤一份補充協議，考慮到昨天議程的時間安排，補充協議就沒有安排在現場簽了。”
趙鋒年起身朝着林瀾走去，他長腿一邁，站在林瀾面前俯視她：
“讓你去，應該也沒別的意思，除了順便把補充協議拿回來之外，秦總說是……有關婚禮珠寶設計方面的想法，想……要跟你當面溝通一下。”
“林瀾，你要知道，公司馬上就要準備上市了，這一兩年的業績和風評都很重要，像天勤實業這樣的大客戶，我們……得罪不起啊。”
趙鋒年放下脾氣，耐着性子跟林瀾說了這麼一番，還不就是希望她能站在公司的立場上，把自己的私事先放一放。
林瀾自知昨晚的事情帶給趙鋒年巨大的壓力，自己心理上也挺過意不去，縱使她八百個不樂意去撞秦頌的槍口，還是咬着牙忍了：
“趙總，您放心，我會去的。”
趙鋒年看着林瀾走出辦公室的背影，不自覺地長吁一口氣。
林瀾坐在辦公室裏思來想去，糾結了許久，頭髮都薅掉了好幾根，才皺着眉頭站起來，抓着車鑰匙走了出去。
她坐在車上久久沒有發動車子，心裏一想到要硬着頭皮去見秦頌，就沒來由地感到恐慌。
是真的恐慌，她很害怕秦頌見到她，又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這個時候，她莫名地，特別想念杜皓。
一邊開着車，林瀾忍不住還是給杜皓打了個電話。
時間是早上的十點多，電話的嘟嘟聲響了好久，杜皓才接聽，聲音是壓低了的說話聲：
“怎麼了，寶貝？”
聲音很小，也很溫柔。
縱使是他最忙碌的時刻，接到林瀾電話的時候也都是百般耐心，微信短信從來都是及時回覆。
“阿皓，你在忙嗎？我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想你了。”
林瀾也忍不住溫聲細語。
杜皓一聽，咯咯咯地笑了出來，他滿心歡喜地聽見林瀾撒嬌似的跟他說想他了，這兩日所有的疲累和勞頓，瞬間煙消雲散。
“我也特別想你，小乖，好想抱抱你啊！是這樣，我現在還在開會，不過這兩天應該就能談好，要準備返程了，emmm……大概明後天。”
林瀾一聽，心裏頓時就安穩了許多，她沒再多說，怕耽誤杜皓時間，聊兩句就掛了。
不遠處的一幢高樓矗立在潛川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那就是天勤實業大廈，林瀾深呼吸，有一種奔赴殺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