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別擔心，多數女人心裏還就喜歡你這種狂傲不羈的壞男人。”
“我不要多數女人，我只要她一個。”
秦頌毫不猶豫地接了話茬兒。
莊辰沒再說話，卻是朝着芮雪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我可溫馨提醒你一下，你現在身邊的這位，手段高明，恐怕不是個喫素的主兒，勸你悠着點吧，動靜別太大了，她這一款的，逼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你可別讓她發現什麼端倪。”
莊辰的一番話，倒是給秦頌提了個醒，他自然是瞭解芮雪兩面三刀八面玲瓏的本事，從她今天能放下身段舔着臉來秦公館就可以見得，只要她想，沒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秦頌和莊辰聊着幾句的功夫，杜皓已經被周奇他們一幫人團團圍住，起了哄地灌了好幾杯酒下去，杜皓也是一反常態，不似往常那般嬉笑推說，只是微微咧個嘴，二話不說接過酒便仰頭灌入自己的口中。
秦頌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杜皓整個人狀態都有些奇怪，他忍不住站起來朝人堆那兒走去，莊辰也跟着起身。
衆人看見秦頌，便自然而然地讓出了一條空隙，杜皓一擡眼，便看見秦頌皺褶眉頭看着他關切地低聲問道：
“阿皓，你怎麼了？”
被酒精麻痹了的杜皓顯然有些恍惚，他看着秦頌扶着自己的肩膀湊近低語，驀地就想到了大學時候的那些往事。
秦頌不是住校生，可是每次回寢室，都會給杜皓帶一堆好喫的，以填補食堂伙食不佳的空虛。
秦頌上課愛遲到，每逢遇見老教授點名的時候，杜皓都變着法子給他糊弄過去，有一次差點被老師逮個正着。
剛上大一那會兒秦頌特別混蛋，三天兩頭翹課出去鬼混，打架鬧事無惡不作，杜皓都不記得去警察局保釋他多少回……
這些往事如煙歷歷在目，突然間一下子都涌了出來。
杜皓情緒有些激動，看着秦頌關切的眼神，還有周圍一圈朋友起鬨玩鬧，莫名就想起了那次晚宴上突然得知秦頌和林瀾曾經的往事，以及前陣子一羣朋友在山上爲他籌備求婚時的場面，唯獨秦頌情緒低落，還有後來的朋友圈，他突然就覺得這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太不真實了。
“阿皓？！”
秦頌看着他眉眼間的情緒濃得化不開，不由分說地想要拉着杜皓去旁邊坐會兒，誰知道，杜皓伸手抓住了他：
“秦頌，你是不是……還想着林瀾？”
饒是被灌了許多酒，杜皓仍舊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瞥見一旁正在和一羣網紅打扮的姑娘們一起自拍的芮雪，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隱忍得有些顫抖。
秦頌自然是沒想到杜皓會突然這麼問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回答，怔怔地看着自己兄弟眼睛裏漸漸閃着光。
“阿皓，你喝多了。”
他有些慌張地想要岔開話題，伸手準備把杜皓扶起來，結果杜皓倒順勢將他拉着坐下，晃晃悠悠地遞給秦頌一杯酒：
說着，杜皓的聲音開始哽咽。
秦頌被眼前的大男人顫抖着聲音說的一句話驚得酒杯差點拿不穩：
“阿皓！你在說什麼？！”
杜皓低着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看向秦頌說道：
“我……出了點事情，腦子很亂心裏也很亂，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秦頌四下裏看了看，四周全是一幫喝高了的富二代極盡歡樂地鬧騰着，實在不是個說正經話的地方，他看了看莊辰，示意後者幫他一起把杜皓扶到旁邊一組沙發上。
莊辰二話不說，跟秦頌倆一人架着一邊，把杜皓挪走了。
直到坐定在這個稍稍安靜點兒的位置上，杜皓才伸出雙手，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寬大的手掌裏。
秦頌皺褶眉頭，思索再三，才問出口：
“阿皓，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今晚怎麼……怎麼這麼反常？林瀾呢？你們……”
“那天晚上，那條朋友圈，我看到了。”
“……”
“你刪的很快，可我還是看到了。”
聽見杜皓的一番話，秦頌嘆了口氣，默默地低下頭，原來他曾經懷揣的僥倖心理，僥倖他的好哥們兒看不見這條朋友圈，卻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命運的捉弄。
“對不起，那天是我衝動了。那個小包，其實，是盛濱他，他在民宿撿到的，老闆娘不知道情況，就以爲是我的。
“後來盛濱來公司找我，順便就丟了下來。那個小包，林瀾用了很久。”
秦頌半真半假地解釋了一通，他略去了那晚在他房間裏發生的一切經過，囫圇帶過，只說了林瀾用過許久這個事實。
“我曾經問過林瀾，那個小手包，已經那麼舊了，爲什麼還要留着？她說，雖然舊，但是有感情了啊，所以不想丟。
“我想，大概也就應證了那句話：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其實你們彼此，心裏也還是沒放下。”
杜皓頭靠在沙發上，仰着脖子，聲音沙啞。
秦頌怔怔地看着手裏的玻璃杯，冰塊已經快要融化，原本琥珀色的威士忌已經被漸漸沖淡，可是記憶，卻始終無法淡忘。
“是的，我放不下。即便是我將要和芮雪結婚，可是心裏的這個梗，一直都在。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敢於坦然面對這個事實，但是是在你面前，我想說真話。阿皓，我不想騙你。我會和芮雪結婚，我會祝福你們，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把她從我曾經的生命裏抹掉。”
秦頌的聲音出奇地平靜，阿皓聽得也無比認真。
倆人沉寂了半晌，秦頌側頭看着杜皓問道：
”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在W國剛遇見林瀾的時候，她是個什麼樣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