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說實話，秦頌心裏有點慌。他靜靜地等着林瀾開口：
“我們……還能做朋友麼？”
車裏的音響，正在放着那首《以後別做朋友》，林瀾的一句問話，秦頌沒有回答。
周興哲在電臺裏深情地唱着：
#以後別做朋友朋友不能牽手#
#想愛你的衝動我只能笑着帶過#
#最好的朋友有些夢不能說出口#
#就不用承擔會失去你的心痛#
#忍住失控太折磨我自作自受#
#回憶都是我好不了的傷口#
#以後還是朋友還是你最懂我#
#我們有始有終就走到世界盡頭#
……
直到一首歌唱完，秦頌才扯着煙嗓幽幽地開了口：
“能不能做朋友，決定權在於你，我會一直等下去，無論是朋友，還是路人，只要不是仇人就好。”
林瀾啞然失笑，突然就回想起回國後第一次遇見秦頌的場景：
“訂婚宴那次，我們第一次重逢的時候，你咬牙切齒掐着我脖子的樣子，我覺得我可不就是你的仇人麼。”
林瀾說完，秦頌跟着她一起笑了：
“當時那樣是我氣瘋了！你知道麼林瀾，我真的……那個時候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心裏又愛又恨。”
林瀾許久沒有說話，直到秦頌的車穩穩地停在瀾溪山莊的別墅門口，兩人靜靜地坐在車裏，相顧無言。
終於，秦頌朝着林瀾伸出了右手：
“把手機借我用下。”
林瀾不解，卻仍是皺着眉頭把手機放在了秦頌手裏。
下一秒，他拿着她的手機，對着她的臉解了鎖，然後當着林瀾的面兒，點開微信，通過了他再一次發出的好友請求。
秦頌一通操作，終於心滿意足地把林瀾的手機遞迴給她：
“我保證，不騷擾你，不評論，不點贊，你也要保證，不屏蔽我，不拉黑我，也不許設置消息免打擾，我倆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存在在彼此的微信好友裏，直到有一天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隨叫隨到，好不好？”
林瀾拿回自己的手機，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曜黑，別墅客廳還亮着燈，時間也不早了，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跟秦頌說：
“今晚……謝謝你的花。”
“謝謝你願意陪我喫飯。”
秦頌這話接得倒是快。
林瀾又笑：
“謝謝你願意坐我的車，希望還有下次。”
秦頌看着林瀾，一臉寵溺，看得她有些臉紅：
“好啦，要是耍起貧嘴來，誰都不是你的對手。我……得進去了，你回家路上慢點。”
說着，林瀾轉頭就準備開車，卻被秦頌突然扯住了胳膊。
男人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看得出，他想吻過來，卻在毫釐之間停住了。
林瀾的手，擋在他的胸膛上，如鼓的心跳隔着手背都能感受得到，林瀾也是小鹿亂撞，可是她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秦頌，不要這樣，我們……可以做朋友，但就只是朋友，不能相吻，不能牽手，不能……”
一瞬間，秦頌眼眸裏閃耀的火光漸漸暗淡下去，他寬大的喉結上下聳動着，許久才點了點頭：
“好，我看着你進去。”
雪亮的疝氣大燈照亮了黑夜，林瀾捧着那束荔枝玫瑰，像林中的小鹿一般，推開了花園前的大門，閃身進去了，一隻腳踏進花園的那一刻，又回過頭來，看着秦頌的方向，招了招手。
車裏的男人靜靜地看着她，只覺得今夜的風很溫柔，月色也溫柔，對溫柔的人，更是無限動心。
然而，冰釋前嫌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覺察到，有個人在暗中跟着他倆一整個晚上。
秦頌看着林瀾進了別墅，這纔開車離開，殷紅的車尾燈在盤山公路上一路下行，他一邊聽着歌，一邊心裏想着林瀾晚上和他喫飯時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直到車子在一個急彎處轉彎的時候，秦頌才發現後面跟着一輛車。
起初他沒有在意，只當是晚上開車出門的其他業主，畢竟這條路是在瀾溪山莊裏面的，然而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很長一段路程中，即便是已經駛出了瀾溪山莊，秦頌後面跟着的這輛車，保持着相當規整的一段距離，卻始終跟在他後面沒有消失過。
正當他有些疑慮地放慢了車速，想要看清後面那輛車的牌照的時候，黑色的邁巴赫突然加速，在一個紅綠燈之後的路段一腳油門超了秦頌的車。
兩車疾速擦過的瞬間，秦頌瞥了一眼駕駛座，茶色的玻璃貼膜看不清車內的人的樣貌，僅有一個隱約的輪廓，飛馳而過的車尾，車牌也被泥水的污漬遮擋住了。
種種跡象都讓秦頌感到異樣，可是又說不出緣由，最近生意上也都順風順水，私下裏也沒什麼仇怨，突如其來的跟車，他也只能當作是一個巧合而已。
那輛突然超車的邁巴赫裏，劉硯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秦頌的車，咂巴了一下嘴：
“媽的這小子還挺精的，差點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