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隱祕高端的私人會所的走廊盡頭,兩百多平的總統套房都裝不下人聲鼎沸的喧鬧,在愈漸寂靜的夜裏充斥着整個走廊。
酒局已近尾聲,但是在場的人都還意猶未盡,紛紛起着哄,要繼續二場,坐在主座的一個男人笑着抽了一口古巴細雪茄,仰起脖子吐了個大煙圈兒,啞着嗓子說:
“都別急啊,肯定有二場,不過要等會兒,還有一位神祕的嘉賓,平日裏可不多見的,今兒都讓你們沾沾光。”
陸之江這話一說出口,衆人更是嗷嗷亂叫,起鬨吹哨不絕於耳,陸之江瞧着他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掀起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幾分鐘前才收到的秦頌的微信,正在過來的路上,今晚做東的這個男人才算鬆了口氣,能讓秦頌出席的酒局,現在真的不多見了。
“我說江哥,你現在怎麼也會玩神祕了?什麼嘉賓,能讓你都藏着掖着啊?是不是你那位小影后啊?哈哈哈哈……”
有個富二代打趣地問道。
陸之江最近和一個當紅小花旦打得火熱,沒少砸銀子,前陣子某電影節上,小花旦捧走了最佳新人女演員,誰都猜得到,這是帶資拿獎啊。
陸之江眼皮一撣,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眯着眼睛吊兒郎當地回懟:
“這他媽都是我睡過的人了,能稱得上神祕麼?況且,她也配不上嘉賓兩個字啊。你們就耐心等着吧!走着,去二場!”
陸之江大手一揮,領着一幫人從雍龍府的會所挪到了更加隱祕的半山Club。
袁野接到秦頌電話的時候,一羣人剛走到Club門口,隱約還能聽見震耳欲聾的低音炮從夜店隱蔽的入口處傳來。
“喂,到哪了?”
袁野率先說話。
“你後面。”
秦頌扯着煙嗓,悠悠地吐出三個字。
袁野一轉身,就看見帕加尼Zonda-Danubio雪亮的車前燈和拉風的尾翼,跑車引擎的轟鳴聲引來一票人的注目禮,他對上駕駛座裏單手把着方向盤的男人桀驁不馴的眼神,矜貴又冷峻。
秦頌原本沒打算自己開車來,準備出了醫院直接過來應酬的,但是看看自己一身正裝,實在不像是去夜店豪橫的樣子,這才讓梁祕書把他送回家去,換了一身行頭才自己開着跑車出來。
袁野邪魅地裂了一下嘴,走到跑車駕駛座那一側,彎下腰來俯身看着秦頌打趣地問:
“你特麼這到底是來套話還是來套妹子的?這麼招搖,幾千萬的跑車拿來當道具使。”
秦頌笑了,擡頭看了一眼Club高聳的門頭,
“在,老子今晚一直盯着他呢。陸之江也沒說是你要來,神祕的很,這小子。”
秦頌沒再囉嗦,一個甩尾把跑車停好,跟着袁野進了裏面。
半山Club,潛川有名的銷金窟,四大夜店扛把子之一。
在鐳射燈的照耀下,羣魔亂舞,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秦頌一身黑色機車皮衣和鉑金項鍊,耳朵上還有一顆鑽石耳釘,利落的圓寸,劍眉厲目,標準的夜店男神打扮,
從跨進門的那一刻起,秦頌和身邊穿着範思哲黑金花紋飛行員夾克的袁野,瞬間成爲夜店所有妹子矚目的焦點。
女網紅A:“姐妹快看那邊!潛川二世祖!秦頌麼這不是!”
女網紅B:“臥槽他身邊那個男人是誰?!也不賴啊!秦頌我可不敢釣,脾氣出了名的陰晴無常哎!”
女網紅C:“不是說他跟他那個未婚妻都取消婚約了嗎?機會來了姐妹們吶!”
衆女人異口同聲:“你敢嗎?You、can、you、up!”
“……”
陸之江遠遠地就看見和袁野一同走過來的秦頌,眉眼笑開了花,他跟這位太子爺差不多快有大半年沒見面了。
“喲喂!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陸之江話音剛落,一衆老爺們兒齊刷刷地順着他的眼眸望去,恰好此時的鐳射燈從深諳的幽藍色漸變成金光,投射在秦頌身上,格外妥帖。
“臥槽,這特麼不是秦老闆嗎!搞了半天江哥說的神祕嘉賓是您啊!”
一個富二代叼着煙最先站了起來。
他這一起身,陸之江恰好也站起來朝着秦頌的方向邁開了腿,跟着卡座上一幫人都站起來歡迎秦頌,誰都沒注意到,坐在角落裏的陳晟看見秦頌的時候嚇得臉色都變了。
他萬萬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這個時候居然還真的就跟秦頌撞了個照面。
可惜大家夥兒都起身迎接這位太子爺,就他一個人坐着,未免也太明顯了。
此刻的他,巴不得能成爲一個隱形人,誰都看不到他。
奈何天不遂人願,秦頌今晚來,本就是衝着他的,所以當秦頌若無其事地走到陳晟的身旁,似笑非笑地跟他開口打招呼的那一刻,陳晟的臉色無比難看。
“好久不見,陳晟。”
秦頌說完,自顧自地坐在了陳晟邊上。
“啊哈哈,那個,是……是很久沒見了。”
陳晟頭一次在秦頌面前表現得如此語無倫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