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對於袁野來說不會構成任何威脅,但是落入Amy口中,那點兒酒精經過揮發,變成了濃濃的醉意。
阿King隔着吧檯看見Amy已經暈暈乎乎快要睜不開眼了,朝着袁野一挑眉:
“野哥,可以啊。”
袁野坐在Amy旁邊,看見小丫頭已經有東倒西歪的勢頭了,他朝着阿King咧嘴一笑,揮揮手說道:
“阿King,還得麻煩幫我找個代駕。”
“小case,野哥,是打算去酒店還是帶回家?”
阿King原本也是個喜歡玩的富二代,但他並沒有繼承家族的酒店產業,倒是自己另闢蹊徑,去D國學習料理和茶藝,還在北海道買下了一個滑雪場,開啓了跨國經營,
平日裏,秦頌和其他富二代們也愛來他這兒喝喝清酒喫喫定食和刺身海膽之類的,袁野來得次數並不多,但是阿King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可以說是非常膜拜。
“你小子,別開玩笑了,我送小姑娘回家。”
阿King笑得燦爛,他自然知道袁野的人品,不會做出這種酒後亂來佔人便宜的事情,他咧嘴笑了笑,讓副手抓緊安排一個代駕過來。
“Amy,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兒?”
袁野起身替她披上外套。
“唔……住——龍湖天街。”
Amy的眼神已經有點迷離了。
袁野一聽,龍湖天街那邊住的多半都是小商販和外來務工人員,那邊的房子租金都不貴,在這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通常都會選擇在那裏落腳。
Amy乖乖地穿上了外套,拎着小手包一步一歪地跟在袁野身旁朝外面走去,她現在只覺得腦袋暈暈乎乎,整個人都是飄的,走起路來像是踩在棉花上,
爲了保持重心,她只好悄悄地伸出手,拉住袁野的衣服下襬。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回家,千萬別在袁野面前丟臉,她強忍住胸腔裏翻涌的那股難受勁兒,竭力保持鎮定。
男人走着走着,莫名覺得自己衣服有種被牽引的感覺,以爲是被什麼東西給掛住了,結果回頭一看,小姑娘的手揪着他的衣服角兒,堪堪地跟在他後面。
袁野停住腳步,Amy一擡頭,一張通紅的小臉落在男人的眼眸裏,平添幾分喜歡。
“你怎麼不走了?”
Amy儘可能地保持鎮定的語氣,可是喝醉的人說起話來,也是藏不住的。
袁野沒回答,就只是笑了笑,然後輕輕地牽過那隻揪着他衣服下襬的小手,不緊不松地握在自己溫暖的大手裏。
“你這個酒量,真可以啊。”
袁野打趣地說道。
Amy聽出了諷刺的意思,也不否認,嘿嘿一笑,說:
“我啊,沒有酒量的。”
“那剛纔問你喝清酒可以嗎,你居然還說可以。當時給你點一杯可爾必思,你也不至於會這樣,哈哈,你可真逗。”
袁野笑道。
“我以爲……我以爲清酒沒什麼的嘛,而且,我也想嚐嚐是什麼味道。”
“哦,知道了。”
袁野看着她忍不住笑得合不攏嘴,原來態度強硬不接受嘲諷的總裁祕書喝完酒以後可以乖得像一隻小貓咪啊。
他牽着她,走出「割烹月山」,代駕已經開着他的車等在日料店的門口了。
送Amy回家的路上,袁野和她一起坐在後排,代駕司機開着袁野的添越,連油門都不敢多踩,車速十分平緩,以至於Amy強忍着自己下一秒就能昏睡過去的衝動,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出現好幾層幻影。
男人瞧出了端倪,他伸手將Amy輕輕往自己身旁攬了攬:
“困了就睡會兒,到了我喊你。”
Amy實在架不住睏意,頭剛沾上袁野的肩膀,眼睛就閉上了。
龍湖天街位於潛川市新區,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當車停在龍湖天街住宅公寓樓下的時候,Amy已經睡得深沉,均勻的呼吸聲讓袁野都不忍心叫醒她。
試着喚了好幾聲,Amy都沒反應,連代駕都扭過頭來看着說:
“喲,這小姑娘睡得熟啊,叫不醒了看樣子。”
袁野好笑地低頭看了一眼Amy,小腦袋靠在他的右肩上毫無醒來的跡象,他想起晚上喫飯的時候Amy的確是左一杯右一杯喝了不少清酒,還說覺得這酒味道有點甜,
現在看來,當時完全是小丫頭低估了清酒的後勁啊。
“Amy?到家了。”
“……Zzz……Zzz……”
“Amy?”
“……Zzz……Zzz……”
袁野哭笑不得,連右手手臂都不敢亂動,他和代駕司機對視一眼,司機有點着急了,他不想在這一單上耽誤太長時間,總不能等着這小姑娘睡醒了才能走吧?
“老闆,您看這……”
“算了,你……”
袁野剛想說讓代駕先走,結果晚上交警巡查的摩托車就閃着燈朝他們騎了過來。
“大哥,這裏好像不能久停,老警過來了。”
“……那麻煩你調個頭,直接去恆豐莊園吧。”
迫於無奈,袁野只好帶着Amy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代駕司機都在偷瞄袁野,倒後鏡裏的男人顯得尷尬又犯難,這讓代駕司機覺得奇怪得很,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男的都巴不得啊,怎麼這哥們兒看上去如此爲難呢?
二十分鐘之後,代駕司機帶着這樣一份疑慮,收錢走人了,留下袁野仍舊坐在車裏,Amy靠在他身邊睡得深沉。
代駕司機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看了袁野好幾眼,才默默地騎着小滑板車走了。
車庫裏,添越還沒熄火,車裏放着法式香頌,袁野默默地坐在那裏,Amy靜靜地靠着他。
男人啞聲失笑,又低沉着嗓音輕輕地喚了一聲:
“Amy?”
實在沒想到,十四代的後勁這麼大,袁野默默地把車熄了火,彎腰把Amy從車裏抱了出來,一路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