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前者是怒容,後者是滿面喜色,還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國師,朕可算把你盼來了!”
傳言,尉遲承歡空置後宮,不近女色,就是爲了國師寧孤一人。
想當初,晏青枝剛穿書那會兒,還稀裏糊塗地磕過兩人的CP,現在想想,自己還是太年輕。
身爲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雖然沒經歷過皇朝更迭,但也學過歷史,看過不少宮鬥劇。
尉遲承歡這麼做,只爲麻痹宮遊和顧枳節,讓他們誤以爲他荒淫無度,又不會有後,是顆最好把控的傀儡棋子。
然後,他再暗中設局,一步一步奪回政權。
拋開私人情緒不說,晏青枝挺佩服他的,一個人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在重重危機下,還能苟活到現在。
確實不容易!
她盯着尉遲承歡入了神,察覺到寧孤走到身邊,正冷冷盯着自己,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了視線。
她下意識低頭,莫名不想被他看穿眼裏的脆弱和感激。
不得不說,這個狗男人像救星一樣突然出現,又說那了番話,讓她險些破防!
寧孤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晏青枝,無聲冷笑,還知道丟人,不過兩個御林軍就能將她帶走,如此無用,遭些罪也是應該的。
他收回視線,看向試圖擁抱自己的尉遲承歡,眉頭微皺,身子一側就避開了他的手。
“聖上,不知本座這丫頭犯了什麼錯,竟惹得聖上和顧小將軍都不痛快?”
尉遲承歡一見寧孤,滿眼都是他,見他動怒又不肯親近自己,瞬間軟了語氣:“國師言重了,都是誤會,晏姑娘膽子太小,朕和顧愛卿就是同她開個玩笑,她竟然就當真了。”
“晏姑娘,還不快起來,你再跪下去,國師可要同朕翻臉了。”
晏青枝倒是想起,可一下頂着三個大人物的壓力,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動。
尉遲承歡見她不動,以爲她在使性子,哼了一聲,又滿面笑意地衝寧孤說道:“對了,國師今日進宮,不如和朕一同用膳可好。朕近日又尋了個奇珍異物,想同國師好好賞鑑一番。”
顧朝辭還在大殿上,看着前後大變臉的尉遲承歡,眼裏的厭惡都快要藏不住。
傳言都說尉遲承歡好男色,又對寧孤情根深種,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他對此十分不喜,立即開了口:“既然聖上和國師大人還有事,那微臣就不打擾,這就告退。”
只是他想走,寧孤卻出聲攔下了他:“顧小將軍這麼急着走,難不成是在躲着本座?”
顧朝辭忽的沉了臉,原本就陰鷙的眼神捲起狂風暴雨:“國師大人此話何意,我爲什麼要躲着你?”
寧孤沒急着回答,反而對着還跪在地上的晏青枝伸出手,又輕聲哄道:“好了,別再同本座置氣了,還不快起來。”
晏青枝一怔,被寧孤這寵溺的語氣說得渾身發麻。
她抿了抿脣,最後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借力站起身。
晏青枝欲哭無淚,這算不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委委屈屈站到寧孤身後,剛想鬆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她有些喫痛,仰頭看他,只見他大手一轉,直接和她五指相扣。
這個狗男人什麼意思,當着“愛慕”他的皇帝的面,也敢和她拉拉扯扯。
不怕死嗎?不是有潔癖嗎?!
寧孤見晏青枝老實了,這纔看向快要按捺不住的顧朝辭,神色平靜地說道:“本座掛念這丫頭,一時竟忘了顧小將軍的存在,顧小將軍不會介意吧?”
茶,真的是泡得一手好綠茶!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寧孤還是個高手……
晏青枝忍不住偷偷看向顧朝辭,只見他額頭青筋暴起,右手也早就搭在了腰間的太淵上,好似隨時都會抽出來將寧孤亂劍砍死。
這十六年裏,顧枳節和宮遊一直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皇宮內外不是他們的人,就是在即將成爲他們爪牙的路上。
所以身爲顧枳節嫡子的顧朝辭,不僅能隨意進宮,還能隨身佩戴利器。
反觀寧孤,身爲國師,即使受萬人尊崇,都不能享受這樣的殊榮。
一經比較,名聲再厲害,也比不過實權在手。
顧朝辭是個暴脾氣,一受刺激就控制不住,但想到身上有傷,又強行忍了下去,咬牙切齒地回道:“無妨,國師大人若是沒其他事……”
可不等他說完,寧孤又再次忽略了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尉遲承歡:“聖上,本座前來,一是爲這丫頭,二是爲討個說法。”
尉遲承歡瞬間就悟了,眸色一亮,說出口的話卻在裝傻充愣:“國師要討什麼說法?”
還能有什麼,不就是血洗畫天閣一事。
晏青枝抿了抿脣,心情莫名激動起來,顧朝辭逼人太甚,讓他喫點苦頭,也不算崩劇情吧。
畢竟作者原本設定的劇情裏,他們爲了成爲宮畫扇最愛的那個人,還鬥得你死我活過。
寧孤看向顧朝辭,語氣陡的變冷:“顧小將軍因一己私慾私闖畫天閣,殺了本座手下二十餘人,這個說法,聖上覺得該怎麼討?”
尉遲承歡頓時面露難色,看了看一臉桀驁不馴又殺氣騰騰的顧朝辭,又看向淡若清風的寧孤。
“這……此事,朕確實略有耳聞,可這其中是不是存有什麼誤會?”
明顯是想當和事佬攪水。
晏青枝仗着寧孤擋住自己,光明正大地衝尉遲承歡翻了個白眼。
可她一擡眼,就撞上身前男人的餘光,面色瞬間羞赧起來。
該死,寧孤這狗男人怎麼又偷窺她!
接二連三被忽略,顧朝辭一腔怒火反而平靜下來,“此事確實是個誤會,國師大人不知,那些人乃是細作,我怕傷及你,又怕細作逃脫,這才擅自動了手。”
“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周國,爲了國師大人,國師大人應該能理解吧?”